沈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窒息感伴随着巨大的屈辱和疼痛席卷而来。
胃部的空灼、精神的极度恐惧、身体的剧烈挣扎耗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他最后看到的,是李铭那双近在咫尺的猩红眼睛,和水泥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灯泡投下的、晃动扭曲的光影。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他晕了过去。
李铭看着身下彻底失去意识、脸色惨白如纸的沈清,动作停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伸手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抓痕,看到指尖的血迹,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开沈清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瓷器。
“没关系……”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宽容”。
“您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总有一天,您会接受的。”
“您会爱我。”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沈清,眼神复杂地交织着迷恋与偏执,然后转身离开了囚室。
沉重的铁门再次落锁。
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无声无息躺在冰冷地面上的沈清。
他像一朵被狂风暴雨彻底摧折的花,失去了所有颜色与生机,静静地等待着未知的,或许是更加黑暗的未来。
无法拒绝的邀请
沈清是在一阵阵冷热交替的侵袭中醒来的。
他的意识漂浮在粘稠的黑暗里,身体却像被放在火上炙烤,又时而如坠冰窟。
喉咙干痛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流,肺部像是要炸开。
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让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是伤口发炎,还是极度的精神压力击垮了免疫系统?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就这样死去,也无所谓了。
昏沉中,他感觉到有人靠近。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身影在晃动。
冰凉的手贴上了他滚烫的额头,那触感熟悉得让他瞬间就想流泪。
“林予安……”他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带着全然的信赖和委屈,“我好难受……”
他烧得糊涂了,理智早已被高温蒸发。
此刻,他只想抓住那一点熟悉的冰凉,那是他唯一的安全区。
那只手顿了顿,然后更加轻柔地抚过他的额头,拭去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嗯。”一个模糊的、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回应了他。
是林予安!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