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场沉默的、单方面的碾压与消亡。
沈清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滚。
他应该感到快意,感到解脱,但一种源于人类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睛。
“别看,清清。”
林予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试图隔绝污秽的呵护。
可沈清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偏开了头,执拗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要看。
他必须看。
他要亲眼看着这个人如何死去。
下一刻,他看到了。
他看到李铭的身体在无形的力量下,如同一个被过度挤压的玩具,开始向内坍缩,骨骼碎裂的细微声响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呕——”
沈清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无一物,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他的喉咙。
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林予安将他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沈清瘫软在他怀里,脸埋在他的颈窝,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呕吐带来的生理性泪水让他有些哽咽。
林予安抱着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栋充斥着罪恶与绝望的房子。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沈清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
回到他们那座别墅,被放在柔软熟悉的床上时,沈清的精神依旧处于恍惚和惊悸之中。
秦云听到动静,从房间里探出头,看到林予安抱着形容狼狈的沈清,吓得差点跳起来:
“沈老板!我滴妈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两天我求神拜佛,你要不要报、报……”
那个“警”字在他看到林予安的眼神时,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报警”这两个字,却像一根针,刺破了沈清麻木的神经。
报警?
怎么解释李铭的消失?怎么解释他身上的伤?怎么解释那些难以启齿的遭遇?
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吗?
让那些探究的、同情的、或许还有鄙夷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
“不!”
沈清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惶,他死死抓住林予安胸前的衣服,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极致的乞求:
“不要!不要报警……求你了……林予安……别……”
他语无伦次,只是反复地哀求着,仿佛报警是比囚禁本身更可怕的事情。
林予安低头看着怀中人惊弓之鸟般的模样,只觉得满意。
他轻轻抚摸着沈清颤抖的脊背,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沉沦的安定力量。
“好,不报。”
他拥紧了他,如同拥抱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
“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