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真气的把他弄死了可怎么办。
但安宴两个字,显然还是扎进了燕归心口。
这个名字,已经五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了。
当年在学堂,晏迟封叫他安宴,时久偶尔也会跟着这么喊,那时他还是安家备受宠爱的大公子,眉眼间全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可自从安家覆灭,他改名为燕归,这个名字就成了他心底最忌讳的伤疤。
“你闭嘴!”燕归厉声嘶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话音未落,他扬手就将马鞭狠狠甩了出去。
这一鞭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重,带着他积压多年的恨意,狠狠抽在时久的侧脸。
“啪”的一声脆响,时久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嘶……
真痛啊。
时久想,他还真是好久没被这么对待过了。
真是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当初倘若有人愿意杀了他爹,让他自己抽自己都行。
燕归最终还是被他气跑了。
要是他猜的不错,他此刻应当在喝酒吧。
这还是当初替时修瑾扫清障碍时随手查到的,大哥的伴读,安宴公子一生气就爱喝闷酒。
人的性格可能会变,但习惯大概率不会。
尤其是这种生气后的下意识行为。
“敢往大炎丢得了瘟疫的人……”
地牢里只剩他一人,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铁锈和淡淡的血腥味。
时久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活动了一下被铁链锁住的双手腕骨。
锁链是精铁所铸,环扣紧密,锁头巨大,钥匙显然在燕归或其亲信手中。寻常人绝无可能挣脱。
但时久不是寻常人。
他屏息凝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手腕处。被反复鞭打、看似脆弱无力的手臂肌肉,开始以一种极其细微、却蕴含着特殊韵律的方式蠕动、绷紧。
骨骼关节发出几不可闻的“咔”声,仿佛在进行某种违背常理的移位和压缩。
这是他当时在天影阁最严苛训练下掌握的一种近乎失传的缩骨技巧,代价不大但极为痛,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用。
“真是得让你长长记性,好叫你知道什么叫不能有伤人和。”
挣脱出来,时久急促地喘息了几口,也顾不上处理手腕和身上其他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扫视这间地牢。
放火
时久被抓,倒不是意外。
准确来说,是他蓄意如此。
炎国前几年刚和草原停战,兵力损耗太大,如今跟齐国硬碰硬可不行。
而他所在的地方,对炎国是最后一道关隘,再丟了,齐军入侵炎国,恐入无人之境。
而比起强行潜入军营,或者是诈降,显然还是被抓进来更能让燕归掉以轻心。
此事事关重大,他怕泄密,甚至没有传信给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