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她就是冯谷。”乐其凑到乐意耳边，低声提醒。
工部尚书冯碧柏的二女儿，也是冯碧兰的亲侄女，跟原身一样，性子骄纵，是京都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之辈。
“好你个乐意！”冯谷几步走上前，熟稔地搭住乐意的肩膀，“我派人去你府里找了你几回，你都躲着不出来，今日怎么舍得丢下那位长公主，独自出门晃悠了？”
她身后跟着的几个世家子，也纷纷围上来，对着乐意笑脸盈盈，显然是从前常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乐意随口敷衍：“在家闲得无聊，出来逛逛罢了。”
她总不能说，是被楚知言嫌弃，赶出来的吧。
冯谷却不依不饶，“既然出来了，怎么不来找我们玩？话说，你那失魂症还没好利索？”
不等乐意搭话，她便自顾自地絮叨起来：“要我说，王君就该听姑母的，压根不该让你娶楚知言。这楚国上下，谁人不知她是个天煞孤星？这些年跟她议过亲的人，有几个能安稳活到成婚那天的？也就你，有姑母日夜给你诵经拜佛，才能消灾解难……”
乐意侧身，语气冷了几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直呼殿下的大名？还有‘天煞孤星’这种无稽之谈，以后不要再提了。”
冯谷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语气也冲了起来：“乐意，你是什么意思？平日里，说得最欢实的可是你，还总叫我们一起骂她，怎么现在成亲了，就都忘了。”
乐意说得坦然：“确实忘了。”
“你！”冯谷被噎得说不出话，恼羞成怒地拔高声音，“好你个乐意！我母亲知道你受伤，补品一车一车往你院里送。你倒好，就跟楚知言待了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你知道姑母为了你，偷偷哭了多少回吗！”
乐意眉头微微蹙起，她也没说什么，这人的反应未免有点太大了。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笑着打圆场：“好了表妹，消消气，乐意她也不是故意的。”
其余几人见到她，纷纷收敛了神色，自觉围上前，恭敬地喊道：“四皇女。”
四皇女楚知代，娘亲是淑妃冯碧静，同冯碧兰、冯碧柏是亲姐妹，和冯谷是表姐妹。
楚知代目光落在乐意身上，语气看似温和，实则挑拨：“我那皇姐，最是擅长蛊惑人心。也不怪你，你如今失了记忆，自然容易着了道。”
这一个两个的，对楚知言的敌意倒是出奇的一致。
乐意暗自翻了个白眼。
她转头看向一边，方才那个偷钱的小女孩已经吃完了面，既不跑也不闹，就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安静地看着这边。
乐意心头一软，揉了揉她的脑袋，“吃饱了吗？”
小女孩点点头。
乐意从钱袋里摸出一块碎银，放在她掌心里，“这些钱给你，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要是被人抓住，可是会被打的。以后再没饭吃，就去武郡王府找楚知言，记住了吗？”
小女孩捧着银子，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难以置信。
乐意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傻了？快回家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小女孩这才如梦初醒，抓着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目送走小女孩，乐意还打算在街上逛逛，找找有没有赚钱的法子，或是别的打听消息的地方，却发现楚知代和冯谷几人依旧站在原地，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
冯谷叉着腰，“乐意，只要你跟我道个歉，再骂楚知言是天煞孤星，我就原谅你了。”
乐意：“……”
这人怕不是真的傻？她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她没让她给楚知言道歉，就已经很客气了。
她懒得再跟冯谷纠缠，转头对着楚知代拱了拱手，“四皇女，我还想再在街上逛逛，就不陪各位了，先行一步。”
楚知代一把将她拉住，“大家都是表姐妹，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