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再度上门,这回是为席先生的事。
警察过来,大概是又有了什么新线索。可这期间也无人上门,席先生的遗体也早被席家拉走,难道他的死还和无相园之外的人有关吗?明奕坐在桌前吃早餐。警察一进门,就直接点名要见明奕。
明奕跟着警察进了招待室。
“明小姐,我们还是上回那个问题,你和席先生有什么过节?”
明奕只觉头大,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席先生没有任何过节。他没有冒犯过我,我也没有冒犯过他。为什么总这么问呢?”
警察说:“明小姐,你没有说实话。席先生那晚和你在无相园散步的时候,有人听到你们谈话。席先生对你出言不逊,惹你生气了,对吗?”
明奕听到这话,变得很冷静,问警察:“那个证人说,席先生对我说了什么?”
警察却不告她,转而盯着她问:“席先生对你心生歹念,所以晚上偷溜到后园找你。但他不知道你住在哪个房间,只看到二楼盥洗室的位置亮着灯,而明小姐你当时就在那里洗澡。席先生闯进来,你吓了一跳。席先生欲行不轨,你不管是出于生气还是惊吓,反手把他推出窗外。你以为二楼的高度不会致死,可席先生就是死了,是这样吗?”
明奕沉了脸色,“你们的推测是我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我洗澡的时候并没有人来打扰,小晚当时就守在门外。”
“小晚已经死了,不能作证,不是吗?”
明奕的脊背忽然窜起一股寒凉,是那种完全无依无靠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在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让明奕恢复理智。
她说:“既然这样,你们的推测也得拿出证据。不然的话我也可以推测。席先生当晚喝了很多酒,我和他散步的时候,明显感觉他有醉意。席先生酒后起夜,迷迷糊糊跑错了路,正好盥洗室里的窗年久失修,席先生发生了意外。这样难道就不可能吗?”
警察说:“女仆小晚生前给我们留下一份口供,口供里说,你是独自洗澡,她在门外候着。可期间她因为别的事离开了一段时间,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里盥洗室里外都只有你一个人,足以完成我们猜测的场景。”
“证据呢?”
“明小姐。”警察起身,“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层层排查下来,你非常有作案的嫌疑。”
明奕也站起来了。两名警察一左一右伴着她往出走,无相园里的人都跑来围观,伏堂春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我们得带明小姐去几天。”
明奕没有出声。伏堂春看了看她,随后请警察借一步说话。明奕在原地等待,远远观望着伏堂春和警察交谈,交谈的内容她也听不到。反正过了一会儿,只有伏堂春一人回来,警察没再来找她的事,骑着脚踏车离开了。
“好了明小姐,放宽心。”伏堂春对她说。
明奕不知伏堂春用了什么办法将警察打发走。紧接着,伏堂春就叫她去和雨伯下棋。无相园的仆人们好像已经默认明奕会留在这里,以前故意躲着,留空间供明奕和雨伯相处,现在却不再顾忌,在她们身边来来往往,就像对待雨夫人和雨先生那样。
明奕总和雨伯相对无言,下棋还好,散步时是真真切切的无话可说。这日,她和他吃过饭,就在后园里溜达,左手是宅子,右手是雨后茂盛的植被。明奕的心思远在散步之上,找的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多半没有回应。
雨伯忽然停下,明奕就也跟着停下。
“明小姐,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明奕的思绪被猛地扯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她知道这话多半是伏堂春交代给他的。明奕说,你不用操心,我来和你姨母商量。有点把他当小孩看的意思。雨伯就没再多说。正要继续前行,楼上忽然传来一道重重的声响,一扇窗被人用力关上。
这道声响吓了明奕一跳,恍惚间都以为这样关窗,窗要被震碎。她抬头往上看,有些不明所以,才发现自己站的位置正好是雨伶的窗下。雨伶那扇窗正好关着,严丝合缝。
明奕这一整天心都不宁。终于熬到晚上,她站在那扇白漆大门前,敲响雨伶的房门。雨伶自那次洗澡过后,就没再避着她。
“我已经睡了。”雨伶虽然开门,却这样说,“明小姐也回去睡吧。”
明奕就说,我是来找东西的,一边找一边往里走,也不顾雨伶惊讶的眼神。她在房间里做贼一样寻寻觅觅,雨伶就在旁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