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抓住灰猫的后脖颈,把它扔进箱子。橘猫见同伴进去了,也立马跳了进去。猫进了箱子之后就不见了。Juniper自己也向下钻进了箱子,就像钻进水里一般,只不过没有水花飞溅。
在那一瞬间,Root的好奇心完全支配了她。不管是否鲁莽,反正她紧跟着Juniper跳进了箱子。
她听到头顶“砰”地一声轻响,箱子在她头顶关闭了,而且还“咔”地锁上了。
她并没有像自由落体那样坠落,也没有砸到Juniper头上。事实上,她的感觉还真像是跳进了水里——只不过没有水。箱子里的地球引力似乎变小了很多,或者空气浮力增大了很多。她缓慢落下,双脚踩到地上,才感觉重力恢复了正常。她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就像一座房子的天井,而她刚才就像是从天窗跳下来的。她想起了Shaw描述的Amelia从二楼掉落的情形。
“你知道怎么取出子弹吗?”
Juniper在她身后说话了。Root吓了一跳,转过身,就见Juniper捂着胃,坐在一把椅子上。
她意识到自己的右耳听不见了。
“如果不是太深,我能取出来。”Root走过去,脱下她的围裙,解开她的衣服扣子,查看伤口。
“抽屉里有工具。”少女的声音明显比刚才要虚弱了。
Root按她所指,从一个五斗柜的抽屉里找到了镊子,用一旁的油灯火苗消毒,小心翼翼地帮她把子弹取了出来。血刚冒出来,Juniper就自己用魔杖指着伤口念动咒语。血很快止住了。
“谢谢你。”少女喘息着说,“我从没被子弹打中过。我猜麻鸡并不是都会从身体里取子弹吧?”
“当然不是。”Root对她微笑,“就像不是所有巫师都擅长疗伤一样。”
Juniper也报以一笑:“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刚才对你开枪的那个人,是在为雇主办事。他的雇主似乎看上了你的箱子,认为你的箱子里有秘密。显然,他倒也没猜错。”Root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看起来很古老的房子里。
“我听见那个人被警察抓走了。”Juniper说,“可我还没清除他的记忆!你必须告诉我他在哪儿,我得去清除他的记忆。”
“我想大概在楼下的一辆车里。那个警察还会再回来,把那个服务生也带走。”Root说,“我觉得你不清除杀手的记忆也没事。只有他一个人的证词,说箱子里藏着人,没人会信的。”
Juniper叹了口气:“如果我去了,还得连警察的记忆一起清除。可是警察忘记了为什么抓杀手,就会把他放了。哦,你知道我终究也得清除你的记忆,对吧?”
“我希望你别那么做。”Root对她露出央求的笑容,“但如果你一定要那么做,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你有枪。”Juniper指了指Root腰间。Root刚才从上面下来的过程中,衣服翘起来,露出了枪把。
“可我不会对你用枪啊。”
“为什么不会?你知道我是巫师。如果你用枪,就有机会制服我。如果你不用枪,你就只能任凭我发落。”
“我怎么可能会对你这么个小可爱开枪呢!”
Juniper显然很惊讶,愣了一下,随即笑笑,脸有点红了。她重新穿上了围裙。
“这是什么地方?折叠空间?”Root四下张望。这里和一座普通的郊区房子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没有电灯,照明设施全是油灯和蜡烛。
“我的箱子被施了无痕伸展咒,所以能装下一座住宅、实验室和动物医院,同时还安装了六个永久性门钥匙,通向六个自然保护区——当然是魔法世界的自然保护区,麻鸡通常看不到。”
“外面的景色是真的吗?我是说,是可以走出去的吗?”
“可以啊。可是,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吧?”
“不知道。我查不到你的身份。你是动物学家?”
“应该说,我正在努力成为一个动物学家。我目前在魔法国会动管局——就是动物管制局,只是个入职一年的研究员。”Juniper显得挺谦虚,“听我说,虽然你帮我取出了子弹,我最后还是得清除你的记忆。不过现在不如让我尽一点地主之谊,以免你们麻鸡认为我们巫师很没礼貌。”
“哈!既然你要清除我的记忆,那你再怎么没礼貌我也不会记得啊。”
“倒是也有道理。不过总有漏网之鱼。比如刚才那个杀手。”Juniper又叹了口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Root。”
“Root?”
“这并不是我的本名,是我给自己取的代号。我比较喜欢这个称呼。你知道,Unix系统的管理员就叫做Root,就像Windows系统的管理员叫Admin一样。”
Juniper原本狭长的眼睛瞪大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用电脑,但你毕竟也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呀。”Root说,“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知道你在说电脑的事。我是个巫师,不等于我傻。”Juniper说,“不过,如果你再遇到别的巫师,如果你还能记得我的建议,我建议你不要大谈特谈麻鸡科技话题。有些巫师并不像我这样对麻鸡友好。他们可能会认为你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