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买好手机和录制设备,往回走的时候,John发起了群通话。
“跟你们同步一下信息。”他说,“FBI的AlexMalfoy完全没有消息,FBI也没有其他探员来过问Kestrel和Whitewolf一案。我又接到一个新的命案,先去忙了。”
挂了电话,Shaw对Root说:“如果暂时没别的事,我打算去新租的房子打扫卫生。我猜你不想参与这种劳动。”
“你猜对了。你好好享受劳动的快乐吧。我就不碍手碍脚了。”
“不想帮忙就算了,你能不能别一提这事就阴阳怪气的?也不想想我是怎么住进你家的。”
“我没有阴阳怪气啊!你住进我家就是因为你没地方住了,而我出于友情收留了你。”
Root特意把重音放在“友情”一词。在Shaw听来这就属于“阴阳怪气”——尽管她自己对别人说起Root时一直称她为“朋友
“没错。谢谢你的收留。我现在要去坐地铁了。再见。”
Root则来到了“他们的”地铁站。
地铁站曾经暴露过,但或许因为那些进过地铁站的德西玛杀手已经全都死了,撒玛利亚人毁掉后再没人来寻找过地铁站。尽管如此,为了安全,Harold还是给地铁站改建了一个新的入口。原先那个用自动售货机挡住的入口已经封死了,用炸药炸开的隧道也重新堵住了。Harold在另一个方位打通了一条通道。现在地铁站的入口藏在一个废弃的半地下管道间里。
Harold做这一切的时候,John和Root在养伤,只有Shaw能帮他。Shaw说,他脑子里就像有一张地下设施的蓝图,又像是有透视眼。他指着某个位置,让她开始用电锯,锯开后,里面正好有一条废弃的管道,通向一条隧道。
每当想到地铁站的来历,Root就会很佩服Harold。
地铁站里现在没人,只有狗和猫。Bear终于盼来了人类,对她格外热情;而Leonita似乎也适应了法拉第笼内的生活,正在里面玩一个毛线球。Root安抚了一会儿Bear,走到笼子边,开了门,进去换猫砂。Leonita朝她看看,又朝敞开的门看看,并没立刻跑出去。
“你可不能再咬人啦。”Root摸摸小猫——它的毛比Bear的软很多。它竟像狗一样舔了舔Root的手。Root惊喜地笑了。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亲人。现在Harold不在,你可以到笼子外面玩。”
Leonita颇为矜持地缓缓走到笼子外面,东张西望一番,跳上了Harold的工作台,前爪在键盘上踩了一下。
“别动电脑呀!”Root又笑了,“难道你生怕他没有理由把你关起来?”
她走过去,抱起小猫,轻轻抚摸它的脊背,坐到Harold的椅子上。
昨晚回到家已经太晚了,她的头昏昏沉沉,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睡了。今早又是被迫起来,跟大家复盘昨天的事,直到此刻她才有时间一个人安静待着,也才有机会关注自己的内心。
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曾进到一个20寸登机箱里,曾到过一个神奇的世界。就像爱丽丝,或者纳尼亚传奇中的四个兄弟姐妹。可是和他们不同,她全都忘了。虽然有笔记,还有拼凑出来的信息,但她脑子里没有。就算她努力把那些拼凑出的信息装进脑子,也只是变成了二手知识,没办法形成亲身经历后留下的记忆。
她意识到自己有一项最基本的人权被侵犯了。
人难道不该对自己的记忆享有所有权吗?
她把猫放在地上,敲下几行代码。电脑开始查找她丢失的手机。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把刚才买的那些小装置从包装盒里拿出来。
查找手机的程序仍然没有结果出来。
“巫师应该也不能持续进行电磁干扰吧?”她喃喃自语。
熟悉的、不平衡的脚步声传来。
“哦,你在。”Harold显然很意外,“而且你还把猫放出来了。”
“猫不适合养在笼子里,Harold。”
“可那笼子很大啊。”
Root淡淡一笑,没再跟他争辩。
“找我有事吗?”Harold问。
“没什么具体的。你和Grace的午餐怎么样?”
“不错。我们尝试了一家新开的餐厅。你在查找你的手机?”他说着,走到了屏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