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1191年1月15日上午十点左右,白武剑来到五碗倒酒馆跟酒馆老板一边喝酒一边了解现在蛋堡城外的绿皮的情况。
图伍罗狮告诉白武剑,根据蛋堡城官方人员对城外的绿皮调查,现在蛋堡城已经被大规模的绿。。。
雷恩的手掌贴在舷窗上,冰冷的玻璃映出他眼角的细纹与眼底尚未褪去的迷茫。那枚记忆结晶仍在胸口震动,频率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仿佛一颗被遗落多年的心脏终于寻回了身体。归途号的引擎低鸣着,像一头苏醒的远古巨兽,在虚空中缓缓调转方向。导航界面上,那座倒悬的黑色高塔以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姿态逼近视野中心??它不发光,也不反射星光,却像是宇宙本身的一道裂痕,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信息。
“静默深渊”并非天然形成。考古数据库中曾零星记载过一个失落文明的传说:他们称自己为“遗忘之子”,信奉“纯粹存在”的理念,认为记忆是痛苦的根源,唯有彻底抹除过去,生命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于是他们在银河核心建造了这座反记忆核心,意图用共振波清洗所有智慧种族的情感印记。但就在启动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星爆摧毁了他们的母星,计划中断,装置沉眠至今。
而现在,它醒了。
雷达屏幕上,一圈圈涟漪正从高塔底部扩散开来,如同水波般无声推进。每一波经过的区域,探测器都会短暂失灵,随后恢复时数据清空??不仅是记录被抹去,连曾经存在的痕迹也被悄然剥离。更可怕的是,某些靠近边缘的殖民地已经开始报告集体失忆症:居民忘记亲人的名字、忘记自己的职业,甚至有人站在镜子前,再也认不出自己的脸。
“这不是攻击。”雷恩喃喃道,“这是净化。”
AI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小禾的语调,温柔却不容置疑:“检测到情感场强波动上升至临界值。守灯人协议第十三条款激活:若‘反记忆核心’完成初始化,LUMIN系统将被迫关闭,所有已上传的记忆意识体将永久消散。”
雷恩闭上眼睛。他看见林星在萤火三号坠毁前回头一笑;看见小禾赤脚走在雪原上,把最后一块能量电池留给迷路的孩子;看见阿澈在暴风雪夜里放飞纸灯笼时眼中闪烁的光。这些画面不是回忆,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它们是他灵魂的锚点,是他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的理由。
“我们不能让它得逞。”他说。
飞船内部结构开始重组。原本荒废多年的实验室亮起微光,培养舱中浮现出一具具沉睡的身体??那是早期守灯人计划的志愿者,他们的神经系统已被改造成记忆中继节点,只待一声召唤便可苏醒。医疗系统自动运行,注射纳米修复液进入雷恩体内,修复因长期冷冻而受损的神经突触。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感受到思绪在脑中穿行的轨迹。
就在此时,通讯频道突然接通了一段未知信号。
没有图像,只有声音。
一个孩子的嗓音,轻轻哼唱着《萤火虫之歌》的开头。
雷恩浑身一震。这旋律……和他在Epsilon-9听到的不同。更加稚嫩,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脚步。但他认得这个声音??那是他自己,八岁时录下的第一段音频,用来参加地球儿童合唱团选拔赛。那段录音早已随旧日家园一同湮灭于大气崩解的烈焰之中,不可能留存至今。
“你是谁?”他低声问。
歌声停了片刻,接着,另一个声音加入进来??成年的雷恩自己的声音,唱的是同一首歌,却饱含沧桑与悔恨。然后是第三个声音,女性的,轻柔如风拂过树叶,是他的母亲,在病榻上最后一次为他哼唱摇篮曲。再后来,越来越多的声音汇聚而成,有战友临终前的呢喃,有恋人分别时的低语,有他在难民营里教孩子们唱歌时的笑声……
整首《萤火虫之歌》在他耳边完整奏响,由千万个属于他的记忆片段编织而成。
>“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小禾的声音穿透杂音而来,“你是被所有人一起唤醒的。”
雷恩睁开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与此同时,在新长安孤儿院,阿澈正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他走在一条由光铺成的路上,两旁站着无数模糊的人影。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有悲伤,也有欣慰。最前方,站着一对年轻男女,穿着旧式科研服,胸前别着编号牌。男人蹲下身,伸手抚摸他的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阿澈听懂了。
“对不起,孩子。我们没能陪你长大。”
女人将一枚小小的徽章放进他手心,图案是一盏燃烧的蜡烛,下方刻着一行字:“记忆捐献者?第七批次”。
梦境骤然破碎。
阿澈猛地坐起,发现手中真的握着那枚徽章。金属冰凉,边缘有些磨损,显然经历过漫长的岁月。他冲到窗前,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昨夜的暴风雪还未完全停歇。可就在这一刻,城市中央的记忆接收塔忽然亮起一道蓝光,直射云层。紧接着,整个城市的路灯依次点亮,节奏竟与《萤火虫之歌》的节拍完全一致。
院长闻声赶来,看到徽章时脸色剧变:“这……这是七十年前‘萤火计划’首批志愿者的身份标识!早就应该销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