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进去了。”泰玉最后一次握住他的手,“记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怀疑自己的初心。”
元居点头,摘下通讯器,独自走向祭坛中央。
他举起右手,持门者戒指与石魄共鸣,蓝光交织成门形光幕。一道低沉声音响起:
【你确定要踏入心核?此门之后,无归途。】
“我确定。”元居回答。
光门开启,他迈步而入。
眼前是一片纯白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心脏,缓慢跳动。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全是历代守门人的临终瞬间。而在心脏正前方,站着两个人影??父亲与母亲,彼此相望,却无法触及。
“欢迎回家。”父亲微笑。
“儿子。”母亲伸出手,“你终于来了。”
元居泪如泉涌,却没有奔向他们。
“这不是真的。”他说,“如果是他们,一定会告诉我:快去完成净蚀。”
话音未落,幻象破碎,父母化作黑雾,凝聚成一只巨眼,冷冷俯视着他。
【你以为你cleansed(净化)了吗?】石魄的声音不再是温和的低语,而是亿万灵魂的怒吼,【你们一次次封印我,却又依赖我重生!你们称我为灾厄,却在我体内埋下重启指令!你们才是虚伪者!】
元居站立不动,任那声浪冲击灵魂。
“你说得对。”他缓缓开口,“我们确实矛盾。我们恐惧你,又渴望你;排斥你,又需要你。但我们从未否认这一点。正因为如此,我才来这里。”
他张开双臂,释放体内积蓄的所有愿力。
“我不是来消灭你,也不是来崇拜你。我是来告诉你??我们错了。过去三千年,我们把责任推给命运,推给血脉,推给‘必要之恶’。但现在,我想改写规则。”
金色裂缝中,那颗黑色心脏剧烈震颤。
“如果你真是天渊文明的另一面,那就听听我的心跳。”元居将手按在胸前,“它不属于秩序,也不属于混沌。它只属于‘选择’。我愿承受你的愤怒,背负你的悲伤,洗净你的仇恨。不是因为使命,而是因为我愿意。”
刹那间,万籁俱寂。
然后,一滴泪,从巨眼中滑落。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黑色心脏开始崩解,化作光点,围绕元居旋转。每一粒光中,都传出一个声音:
“谢谢你看见我。”
“我不再孤单了。”
“原来……也可以被原谅。”
元居盘膝而坐,任愿力倾泻而出,如同春雨润泽干涸大地。他知道,这场净化将持续很久,也许几年,也许一生。
而在外界,倒悬城市的石魄本体缓缓闭合裂缝,金光收敛,表面浮现出新的符文??正是那扇门前站立一人,双手张开的图案。
星穹堡内,星辰碑突然自行发光,新增一行小字:
【净蚀始动,门将易主。】
千里之外,蓝色晶体密室中,白衣女子睁开双眼,轻声宣布:
“零号观测员确认:愿力达标,归主协议启动倒计时。新纪元,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