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芙莉莲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那弟子的哀怨和不满，直接一锤定音道：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等到了奥伊萨斯特，我们先去魔法协会详细了解考试的具体内容和要求，再好好分。。。
菲伦的手指在茶杯边缘无意识地摩挲着，热气氤氲上升，在他低垂的眼睑前扭曲成模糊的影子。屋内一时安静得能听见壁炉里木柴断裂的轻响。七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像七盏悬在头顶的探照灯，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们是认真的？”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
“当然！”安妮第一个跳起来，双手叉腰，脸上那抹狡黠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赌约成立！谁最后一名，接下来三个月的所有家务??包括洗碗、扫地、整理行李、生火、喂马、甚至给提伯斯梳毛??全归他管！”
“提伯斯才不需要人梳毛。”芙莉莲冷不丁插了一句，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陈述天气，“它自己会用爪子解决。”
“但它是只熊啊！”颜力环忍不住笑出声，“而且还是会喷火的那种！你见过哪只熊给自己梳毛的？”
“它确实不需要。”芙莉莲抿了一口茶，眼神都没抬，“但它会报复。上次我忘了给它带蜂蜜蛋糕，它就把我的魔法书全烧了。”
众人一静，随即爆发出哄笑。唯有菲伦脸色发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三个月蹲在河边搓洗一堆被火焰熏黑的衣物。
伊蕾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怕，菲伦。你不是一直说想突破极限吗？这可是个机会。一级魔法使的考核虽然严苛，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况且……”她压低声音，“我们都会陪着你。”
“陪我垫底吗？”菲伦苦笑。
“不，”芙莉莲忽然放下茶杯，瓷杯与小几碰撞出清脆的一声，“我会确保你不至于太难看。”
这话听似安慰，实则更像一种居高临下的宣判。菲伦心头一沉??连芙莉莲都默认他会失败，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不是魔力的波动，也不是什么顿悟的灵光，而是记忆深处某个被遗忘的画面：十年前，他在王都外的荒野独自对抗三只“影蚀兽”，那种濒临绝境却依旧咬牙撑住的感觉。那时他还没资格考八级，魔力微弱得连照明术都维持不了太久，但他活下来了，靠的是对环境的判断、对时机的把握，以及一套自创的简化咒语组合。
也许……我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好。”他突然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我答应。”
安妮愣了一下，随即欢呼雀跃：“哇哦！菲伦终于开窍啦！”
“这才对嘛！”颜力环用力鼓掌，“男人就该有点冲劲！”
伊蕾娜欣慰地笑了，而芙莉莲只是微微颔首，似乎并不意外。
只有菲伦自己知道，这个决定并非出于自信，而是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反抗??他不想再被人当作“那个需要照顾的弱者”，哪怕只是在一场家务赌局里。
***
三天后，北境列车缓缓驶入霜叶站。
车站建在悬崖边缘，铁轨如同银蛇盘绕山脊，远处是终年不化的雪峰，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蓝白色。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薄薄一层冰晶，打在脸上如针扎一般。
七人小组列队走下列车，身后跟着一只体型庞大、浑身漆黑的巨熊??提伯斯。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瞬间融化了脚边的积雪。
“这就是报名点？”菲伦望着前方那座灰石砌成的拱门建筑，上方悬挂着一面绣有七芒星徽的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没错。”芙莉莲走在最前，“魔法协会北部考点，每年只开放一次，为期五日。考核分为三轮：理论笔试、元素操控测试、实战模拟。通过者将接受最终面试，并由评审团裁定是否授予资格。”
“听起来比圣杖之证还麻烦。”菲伦嘀咕。
“那当然。”伊蕾娜正色道，“一级魔法使意味着你能在极端环境下独立执行任务，甚至指挥小型作战单位。这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