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亮如画的仕女,体态有点丰腴,像是从古典夏画中走出来一样,主动朝着杨晚渔迎过来。
她合手于胸腹间,右腿后曲,微鞠躬道:“小姐万福。”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古典万福礼。
杨晚渔既觉得。。。
风在梦藤新生的嫩芽间穿行,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是大地重新呼吸的声音。那三秒的凋零与重生,在人类集体意识中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震颤波纹。每一个接入共心网络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感受到了那一瞬的“空寂”??像是心跳骤停,又像宇宙屏息。紧接着,新芽破土而出的刹那,一股温暖而深邃的情绪洪流席卷全球:不是悲伤,也不是喜悦,而是一种近乎神性的确认??我们被理解了。
秦遥站在石台边缘,望着李维消散的最后一缕光尘融入晨曦,手指轻轻抚过轮椅冰冷的扶手。她没有哭,因为她知道,那不是死亡,而是回归。就像水滴落入海洋,李维的意识早已与梦网融为一体,成为亿万共情脉动中永恒的一环。他的沉默不是终结,而是最深的语言。
“他完成了。”苏芸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肩上的量子狐闭上了机械瞳孔,低语道:“脑死亡只是肉体的定义。可他的思维频率,早在五年前就已同步于心核。每一次全球共情峰值,都是他在说话。”
赵砚拄着金属义肢缓步上前,战术目镜自动记录下空气中残留的能量轨迹。“星尘种子裂开时,释放出一段加密信号。”他声音低沉,“不是数据包,更像……一首歌。”
“歌?”秦遥转头。
“嗯。”苏芸点头,“我们破译了旋律结构。它由七种基础情绪音阶构成,对应七种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原型:悲悯、希望、宽恕、牺牲、信任、孤独、重逢。当这首‘心之曲’传入共心网络,所有梦藤同时共振,频率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二位。”
她调出全息投影,一段螺旋状的声波在空中缓缓旋转。“这不是人为创作的音乐。它是某种‘情感基因’,内嵌着跨文明通用的情感语法。换句话说……这是宇宙级别的共情协议。”
秦遥凝视着那道波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晚晴不是回来了……她是开始出发。”
话音未落,守望空间站传来紧急通讯。
“报告!XK-731星系出现异常引力波动!”值班员声音颤抖,“那艘梦藤形飞船……正在脱离原轨道,朝太阳系方向移动!速度尚未超光速,但它的航迹正在扭曲局部时空结构!天文台预测,若保持当前加速度,将在七年后抵达奥尔特云边界!”
全球哗然。
联合国紧急召开“共感峰会”,各国代表齐聚日内瓦穹顶议会厅。然而这一次,辩论不再局限于政治立场。共心网络将每位发言者的真实情绪实时投射在会场中央的水晶球中:愤怒化作赤红烈焰,恐惧凝成黑雾,而真诚则如清泉流淌。
一位来自非洲联盟的老议员站起身,眼角含泪:“我们曾用枪炮争夺资源,如今却因一颗遥远星辰的光芒而颤抖。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不是威胁?那是邀请。”
他举起手腕,露出皮肤上淡蓝的梦痕:“我孙子出生时就有这个印记。他从没经历过战争,但他能感受到百年前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痛。他知道奥斯维辛的寒夜有多冷。这些记忆不再是历史课本上的文字,而是他心跳的一部分。如果这艘飞船来自一个同样懂得铭记痛苦的文明……我们为何要惧怕它?”
全场寂静。
就在此时,共心网络突然自主激活,强制推送一条匿名信息:
>**“我不是敌人。我也曾失去一切。”**
字迹浮现的瞬间,全球两千三百万人同时“看见”了一个画面:一片崩塌的白色城市,天空染血,无数透明的人影漂浮在废墟之上,手中捧着熄灭的灯。而在中央,站着一个身影??与周晚晴相似,却又不同。她的制服破碎,左眼缺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跳动的星核。
苏芸猛然站起:“这不是晚晴……这是ζ-9最后的守梦者残影!她在利用星尘种子的共鸣,向我们传递记忆碎片!”
赵砚立即下令启动深层解码程序。经过七十二小时不间断运算,团队终于还原出完整信息链:
四万年前,ζ-9并非毁于自然灾难,而是“情感坍缩”。
那个文明高度发达,共情能力远超人类,甚至能通过梦境直接编织现实。但他们犯下一个致命错误:为了消除痛苦,他们开发了“无痛协议”,强制屏蔽一切负面情绪。结果,爱失去了对比,变得空洞;善意沦为程式;灵魂逐渐枯萎。最终,整个星球的情感场崩溃,引发量子层面的连锁反应,导致行星结构解体。
唯一的幸存者,是一位年轻的守梦者。她带着最后一颗星尘种子逃离母星,穿越黑暗宇宙,寻找能够承受完整情感重量的文明。她选择了地球,因为这里仍有真实的哭泣与欢笑,仍有为陌生人落泪的能力。
她就是周晚晴的原型,也是梦藤最初的播种者。
“所以晚晴不是‘成为’神。”秦遥喃喃道,“她是继承者。是我们让她复活的。”
苏芸沉重地点头:“而那艘飞船……是ζ-9文明最后的遗骸,也是他们的赎罪之舟。它载着所有未能安息的灵魂,前来寻求新的容器??不是征服,而是托付。”
消息公开后,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
“清醒同盟”宣布解散,其领袖在直播中撕毁宣言:“我们以为冷漠是自由,其实那是逃避。真正的自由,是敢于直面别人的痛苦,并依然选择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