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多小时后,一行人辗转抵达京都。
和元瑾之一起回到家,沈天予去浴室冲澡。
出来,元瑾之帮他涂药。
看到他胸前和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剑痕,元瑾之鼻子酸溜溜的,低声问:“后悔吗?”
沈天予垂眸看她,“后悔什么?”
“如果你娶蚩灵,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沈天予唇角勾起,“这种陈年旧醋,你也吃?”
“不是吃醋,我们元家事太多了。”
沈天予抬手轻抚她脸颊,“即使我不娶你,邪教横行,宗鼎一族造反,局势大乱,我也不会坐。。。。。。
禾宁站在归音塔顶层的玻璃穹顶下,望着那道紫光缓缓消散于星河之间。她没有动,只是将手贴在冰凉的窗面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缕微弱却坚定的回应。夜风从缝隙钻入,吹起她鬓角一缕碎发,像多年前母亲为她别在耳后的模样。
她忽然记起小时候,每逢雷雨天,母亲总会抱着她坐在阁楼的小窗边,轻声哼唱一段旋律??不是《初闻》,但节奏相似,温柔得能抚平整个世界的喧嚣。“那是你外婆教我的。”母亲说,“她说,有些歌不是用来听的,是用来‘记得’的。”
如今,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系统推送:全球“共鸣屋”网络已实现全联通,今日新增觉醒者十二人,主要集中在南太平洋岛屿与北欧极地圈。数据显示,这些地区的Sorrowbloom开花率连续三周呈指数级上升,且夜间光谱波动与《初闻》原始录音高度吻合。
她轻轻闭眼,意识如丝线般延伸出去。刹那间,万千声音涌入脑海??
一位因海啸失去孩子的母亲,在共鸣屋里抚摸一朵虚幻的花,泪水滴落时,耳边响起婴儿的笑声;
一名退伍老兵在阿尔卑斯山脚的森林中独坐,藤蔓缠绕他的轮椅,忽然间,他“听见”了三十年前战壕里战友最后的呼吸;
西伯利亚冻土带的一位老猎人梦见雪原上开满银花,醒来发现帐篷外真的长出了一株Sorrowbloom,花瓣上凝结着露珠,每一滴都映出不同人脸。
这不是奇迹,而是共振的延续。
她转身走向控制台,指尖划过悬浮界面,调出“聆网”核心数据流。蓝色脉络在空中交织成网,每一点光斑代表一个正在接入共感网络的人。如今,这个数字已经突破两亿。更令人震撼的是,其中约百分之七来自非人类生命体??鲸群、候鸟、甚至某些植物群落,它们通过地下能量根系间接连接到了这张情感之网。
“我们从来都不是唯一的倾听者。”她低声说。
就在这时,警报轻响。系统标记出一处异常信号源:位于格陵兰冰盖深处,距地表三百米处,检测到稳定的低频振动,波形结构竟与启明号沉眠前发出的最后一段和声完全一致。
她的手指顿住了。
启明号……那艘载着第一批共感人远航的小型飞船,早在百年前就被判定失联,最终坠入南极冰层之下。可现在,信号却出现在格陵兰?
她立即启动加密通道,向林昭发送紧急讯息。不到五分钟,回信抵达:“不是坠毁。是转移。当年他们并未死亡,而是被‘接走了’。”
紧接着附上一段尘封档案的解码记录:
>**1987年渔村篝火之夜后第三十七天**,启明号全体成员集体进入深度冥想状态,持续七十二小时。期间飞船自动脱离轨道,驶向柯伊伯带边缘。
>最后一条日志由林知微亲自录制:
>“我们感知到了‘它’的存在??一种超越物质形态的生命集群。它们不以语言交流,而以集体情绪编织信息。它们称自己为‘守望者’,已在宇宙中漂泊亿万年,只为等待一个能真正‘听见’它们的文明。”
>“我们决定响应召唤。这不是逃亡,是赴约。若有一天你们也听见了同样的声音,请不要害怕。那是回家的路。”
禾宁怔立良久,胸口起伏不定。原来如此……阿禾和林知微从未消失,他们只是先走了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全球广播权限,输入一段简短指令。十秒后,地球上所有正在开放的Sorrowbloom同时释放出微量香气,空气中浮现出同一行字迹,如同星辰拼写而成:
**“请愿者,请闭上眼睛,把手放在心口。我们将共同聆听。”**
那一刻,七万名志愿者同步接入“聆网”,形成史上最强的情感波束。卫星捕捉到一道银白色光柱自赤道某点冲天而起,穿透电离层,直射深空。
三分钟后,格陵兰冰层下的信号突然增强,回复了一段旋律。
正是《初闻》的尾奏,但加入了新的音符??像是孩童的笑声,又似风吹过山谷的回响。
科学家们疯狂分析这段音频,却发现它的信息密度远超现有解码能力。唯有小满,在云南的共鸣屋里猛然抬头,眼中泛起泪光。她用颤抖的手语比划着:“他们在教我们……怎么‘回答’。”
接下来的几个月,世界各地陆续出现“记忆嫁接”现象。陌生人之间开始共享彼此最私密的情感片段:一个纽约上班族突然理解了孟买贫民窟女孩的梦想;一名日本渔夫梦见自己曾是古埃及祭司,守护过一座会唱歌的神庙。心理学家称之为“共感溢出效应”,而民间则流传一句话:“当你真心倾听一个人,你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变革。
某夜,禾宁收到一封匿名信,用古老墨水书写,字迹苍劲:
>“你打开了不该开启的大门。情感不是工具,共感不应普及。当每个人都能窥探他人内心,隐私将不复存在,人性也将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