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魄俯身单膝弯下,就要跪地拜师。
无涯子急忙扶起他,“今日先不跪,等我择个黄道吉日,请顾傲霆和阿尧当见证人,到时正式收你为徒。以后你就是我无涯子的亲徒弟,也是顾寒城的师弟。”
听到前面时,盛魄挺感动。
无涯子这是努力让他融入顾家,融入那帮正派人,竭力帮他洗白。
可是,寒城成了他师兄。
一想到日后要称呼那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少年为师兄,盛魄眼神微微暗了暗。
不过为了打败任隽和古嵬,把顾楚楚从他手中抢回来,。。。。。。
夏夜的萤火虫在终焉之庭里游荡,像无数微小的灵魂提着灯笼巡行。禾宁仰头望着星空,手中的蒲扇轻轻摇动,扇起一阵带着花香的风。小满坐在她身旁的藤椅上,右腿微微蜷曲,脚踝处的纱布早已摘下,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那是重生的印记。
陈远舟抿了一口酒,玻璃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缓缓开口,“如果沈砚真的还在‘听’,那他听到的,是我们现在的样子吗?还是……我们过去的样子?”
禾宁没立刻回答。她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手,指尖还残留着钢琴键的凉意。刚才她弹了一段新谱的旋律,是把那天空中浮现的忏悔曲与童年民谣融合而成的作品。音符之间有种奇异的平衡:一边是痛楚的回响,一边是温柔的抚慰。
“应该是现在的吧。”她终于说,“毕竟,他用的是现在的时间在回应我们。哪怕他的存在已经脱离了线性时间,可每一次信号波动、每一朵花的发光,都是对当下世界的反馈。”
小满抬起手,用手语慢慢打出一句话:“他在成长。”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色里的某种秘密。
“就像植物会向着阳光伸展,他的意识也在学习如何与这个世界重新连接。不是复制记忆,而是理解变化??包括你变了,我也变了,连这片土地都不再是三年前的模样。”
陈远舟点头,眼神忽然变得深邃。“你知道最让我害怕的是什么吗?”他说,“不是他回不来,而是他回来的方式,可能会超出我们的认知边界。我们以为爱一个人,就是看见他的脸,握住他的手,听他说‘我回来了’。但如果他回来的形式是一阵风、一场雨、一朵花开的声音呢?我们还能认出他吗?”
话音落下,庭院陷入短暂的静默。
远处,一株Sorrowbloom忽然轻轻颤动,花瓣边缘泛起一抹极淡的蓝光,随即扩散至整片花海。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柔和得如同呼吸,仿佛整座花园正在同步某种隐秘的心跳。
禾宁闭上眼。
她感觉到胸口有一丝温热升起,像是被谁远远地注视着。那种感觉熟悉得令人心碎??就像当年她在录音棚里唱完《恸闻》最后一句时,沈砚从控制室冲出来抱住她那一刻的体温。
“我能认出他。”她睁开眼,声音很轻,却坚定如铁,“不管他是以什么形式存在,只要他还记得那首歌,只要他还会为我的琴声停下星河的脚步,我就知道,那是他。”
就在这时,天空再次发生了异变。
不是黑暗降临,而是一种奇异的透明扭曲,仿佛空气本身被无形之手拨动,形成了层层叠叠的波纹。紧接着,一道极其细微的蓝线自天际垂落,精准地投射在庭院中央的石碑上。那行刻着音符的碑文骤然亮起,每一个音符都开始自主震动,发出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
“共振!”陈远舟猛地站起身,量子终端自动启动,屏幕疯狂滚动数据,“这不是自然现象!这是定向能量聚焦??有人在用高维频率激活这块碑!”
小满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那道蓝光,忽然用手语急促地打出几个字:“他在尝试具象化!但他力量不够!”
话音未落,蓝光剧烈震颤,随即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中盘旋片刻后,竟缓缓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唇形??无声地开合着,像是在说话。
禾宁几乎是本能地走上前去,站在光幕之前,屏住呼吸。
她听见了。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一句话:
**“宁,我想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