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独步。
宁宸对独步的声音很熟悉。
“站住。”
可就在他准备上前查看独步情况的时候,刀疤脸厉声喝道,同时手里的弓箭对准了宁宸。
“你们是什么。。。。。。”
刀疤脸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冯奇正一声怒吼,势如猛虎般冲了出去。
刀疤脸眼神一寒,冷哼一声,直接对着冯奇正射了一箭。
这一箭直奔冯奇正的胸口。
冯奇正一个侧身,避开这一箭。
刀疤脸眼神一缩,迅速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
风自北来,带着雪融后的湿润与草木初生的气息。那歌声越来越近,如溪流汇江,层层叠叠,不绝于耳。张砚生拄杖而立,白发在春风中轻轻颤动,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他们回来了。”他喃喃道,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天地间的回响。
归南书院的山门前,阿莲已率众弟子列队相迎。她手中捧着一束新采的蓝花铃草,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是从梦里摘下的星子。她望着远处蜿蜒而来的队伍??不再是当初百余名孩童的稚嫩身影,而是数千人组成的浩荡洪流。有孩子,有少年,有青年,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老者,背着干粮、提着灯笼,一路唱着《守望录》里的句子走来。
最前头,是小满。
她仍盲,却走得极稳,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的节拍上。她身披一件旧蓝布衣,胸前别着一朵纸折铃花,已被风吹得微微泛黄,却依旧挺立如初。她的手搭在阿木肩上,嘴角含笑,似能听见整片大地的心跳。
沈知白紧随其侧,铠甲未卸,眉宇间却不见战尘之倦,唯有沉静如水的光。他手中抱着一卷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盲文长卷??那是《心经十三篇》的复刻本,由小满亲手刻成,每一针每一线,皆浸透十八日绝境中的信念与体温。
孩子们见了阿莲,齐声欢呼,扑上前去。有人献上沿途抄写的民谣集,有人递来百姓赠送的护身符,还有一个六岁女童踮起脚尖,将一枚冰雕的小铃铛塞进阿莲掌心:“姐姐,这是我在牢里做的。狱卒叔叔说,铃声一响,坏念头就会跑掉。”
阿莲握紧那枚易化的冰铃,久久不能言语。
当晚,书院大殿灯火通明。所有归来者围坐一圈,分享这一路的生死与光明。小满坐在中央,声音清越如泉:
“我们曾被拦在九溪口,三十个孩子关进大牢。可那一夜,狱中诵读声彻晓不息,典狱官跪地求教善言;我们在柳镇目睹五岁幼童令县令脱冠谢罪;我们穿越风雪抵达心渊,找到了《心经十三篇》,也找回了自己。”
她顿了顿,抬手抚过脸庞,似要触摸那些看不见的记忆。
“但我最记得的,是一个七岁男孩,在翻越断桥时摔伤了腿。阿木背他前行三天三夜,他始终没哭。直到某夜篝火旁,他忽然问我:‘小满姐姐,如果我死了,还能做个好人吗?’”
众人屏息。
小满轻声道:“我说:‘只要你心里还想着别人,你就永远活着。’”
话音落处,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湿润的脸庞。
次日清晨,张砚生召集全体师生于讲堂。
“《守望录》原为小荷所传,今得《心经十三篇》,方知其源远流长。”他展开羊皮古卷,目光扫过台下万千学子,“自今日起,归南书院正式更名为‘心渊书院’,以纪念那座沉眠雪山之间的古城,也铭记我们心中永不熄灭的灯。”
他转向小满:“你带回的不只是文字,更是火种。它不在书中,而在行中;不在言里,而在事里。因此,我宣布:即日起,推行‘行守望’制度??凡我书院弟子,每年须赴民间行走百日,以言行践行《守望录》与《心经》之义,归来方可授职讲学。”
台下轰然应诺。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驿使满面风霜,捧着一封金边诏书而来:“圣旨到!”
全场骤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