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了一下:“结果去年他住院,我去看他,发现床头柜上贴着一张我的演出海报。是他偷偷剪下来的。”
琴声渐强,加入了黄楚贤的哼唱,马可的电子音效,王大虎的击掌声。七个人再次围拢,这一次不再是合奏,而是一场献给彼此的告白。
黄楚贤轻声开口,唱的是她自己写的歌??《妈妈,我不是逃兵》。
>“你说我选错了路,说我浪费青春
>可你知道吗,每个音符都是我的心跳声
>我不是不想优秀,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活着
>妈妈,我不是逃兵,我只是在寻找回家的灯……”
歌声响起的那一刻,视频连线自动接通。黄楚贤的母亲坐在家中客厅,手里握着女儿小时候画的一幅画??一个小女孩站在舞台上,台下坐着一位微笑的女士,标题写着:“我和妈妈的音乐会”。
她听着听着,忽然站起身,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尘封已久的尤克里里。那是她大学时代最爱的乐器,结婚后就被收进了储物间。
她拨动琴弦,生涩地跟着女儿的旋律哼了起来。
直播间瞬间爆发出一片泪海:
【我妈妈也会弹琴!我从来不知道!】
【刚翻出我爸的老吉他,他年轻时是乐队主唱……】
【求求了,快回家练琴吧,我想听你年轻时的故事。】
陈燕秋站在庭院边缘,手中羽毛扇轻轻摇动,眼中泛起微光。她原本只是这场试炼的观察者,却没想到,自己也被卷入了这场情感的洪流。
“其实……”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我也曾是个学琴的孩子。”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我母亲是音乐学院教授,从小要求我必须完美。每次练琴出错,她就会关灯,让我在黑暗中重来十遍。她说:‘艺术不容瑕疵。’”她笑了笑,笑容却苦涩,“十五岁那年,我在一场重要比赛中失误,她当众打了我一耳光。那天晚上,我把琴砸了,发誓再也不碰音乐。”
她顿了顿:“后来我做了经纪人,专挑那些有天赋但家庭破碎的孩子签约。我以为我在拯救他们,其实是我在报复??报复那个曾经逼我的世界,也报复那个没能坚持下去的自己。”
李安静静地看着她:“那你现在呢?”
陈燕秋抬头望向月亮,良久,才说:“我现在想学会原谅。不只是原谅别人,更是原谅那个曾经被迫完美的小女孩。”
她走到一架钢琴前,坐下,双手悬在琴键上方,颤抖着,迟迟不敢落下。最终,她闭上眼,轻轻按下三个音??C、E、G,一个最简单的C大调和弦。
音符干净、清澈,像雨后初晴的第一缕阳光。
众人静静听着,没有人催促,没有人评价。他们知道,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为自己弹琴。
李安走到她身后,低声说:“你知道吗?真正的自由,不是摆脱规则,而是**即使知道规则的存在,依然选择为自己而活**。”
陈燕秋睁开眼,泪水滑落,嘴角却扬起了真实的笑容。
就在这时,X老板再次举起手中的设备,轻声道:“最后一件事。”
庭院地面缓缓升起一座小型装置??七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这些信,”X老板说,“是你们的家人写的。不是提前安排的,也不是剧本。是我们派人悄悄联系他们,在你们进入密室期间,请他们写下最想对你们说的话。”
张禹舟颤抖着接过信。展开纸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小舟:
>你妈走的那天,紧紧抓着那盘录音笔,说‘一定要让小舟听到’。
>这些年,我把你关在琴房里,一遍遍练琴,不是因为我冷酷。
>是因为我害怕。怕你问起妈妈,怕我答不上来;怕你快乐得太轻易,忘了她也曾为你哼过歌。
>可我错了。爱不该是惩罚,回忆也不该是禁忌。
>从今天起,我想学着做一个会笑的父亲。
>回家吧,厨房还有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