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道誓言落下,如同五根巨柱撑起即将崩塌的天地。玉玺剧烈震颤,终于从纪阳手中飞出,悬停于半空。它不再只是象征权力的信物,而是真正化作了契约的枢纽??金光贯穿天地,与雷源核心交相辉映,形成一道贯通古今的能量洪流。
北玄终于动容。
“不可能……”他喃喃,“五族早已离心,血脉凋零,怎么可能再度缔结完整盟约?!”
“因为你不懂。”纪阳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玉玺,每走一步,身上的伤痕就愈合一分,不是因为恢复,而是因为??有人在替他承担痛苦。
白烬的手覆上他的肩,凤昭的火焰缠绕其经脉,沈长青的剑意护住其识海,廖婉震的寒气冻结了侵蚀神魂的残余蚀脉,顾青阳以星轨为其补全命运断点,明河则悄然拨动时间流速,让他的身体获得短暂喘息。
他们不是旁观者,他们是支柱。
“我们不是靠血脉相连。”纪阳抬头,目光如炬,“我们是因共同的选择,才走到一起。你用阴谋算计人心,却忘了??真正的羁绊,从不需要强迫。”
玉玺缓缓落下,这一次,并未回到纪阳手中,而是漂浮至众人中央,自动分裂成五块碎片,分别飞向五人眉心,融入其中。
“从此以后,没有唯一的执印者。”纪阳朗声道,“只有五位共主,共掌紫薇权柄,共御外魔入侵!若有一人堕落,其余四人可联手剥夺其权能;若有外敌压境,五人同心,便可召唤四象合体之威!”
“这就是……新的规则?”北玄冷笑,“一群凡人妄图改写天地秩序?”
“不是改写。”白烬冷冷接话,“是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尊严。”
话音刚落,雷源核心彻底净化,银白雷光如瀑垂落,灌入五人体内。这是真正的洗礼??不再是单方面的承受,而是彼此共享力量的过程。白烬的白虎真灵完全觉醒,额前印记化作实体冠冕;沈长青背后隐约浮现龙影,鳞片闪耀着青铜古色;凤昭发丝燃起赤金火焰,羽衣无风自动;廖婉震周身凝结出千年玄冰铠甲,寒气逼人却不伤同伴;顾青阳双目化作星辰漩涡,仿佛能窥尽万物轨迹;而纪阳,则在众人簇拥之中,紫金神髓全面复苏,玉玺残片在他胸口重组,形成一枚跳动的心脏状符文??那是“共主之心”,唯有五人意志一致时,才能激活的终极印记。
北玄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们……竟然真的完成了‘五帝归位’的雏形?!”他怒吼,手中黑色棋子猛然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符钉,如暴雨般射向祭坛,“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冥渊镇魂塔还有三十六重杀阵未启,今日我要你们尽数葬身于此!”
霎时间,囚渊底部传来阵阵轰鸣,八根黑石柱虽被压制,却并未彻底摧毁。此刻在北玄催动下,一根根重新升腾而起,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怨魂面孔,凄厉嘶吼着扑向众人。
“结阵!”纪阳大喝。
五人迅速靠拢,形成五芒星之势。纪阳居中,其余四人各守一方。随着心意相通,五块玉玺碎片同时发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第一波攻击来临,怨魂撞上光幕,瞬间被净化成灰。第二波,黑色锁链如毒蛇狂舞,却被沈长青一剑斩尽。第三波,地面裂开,涌出无数由雷浆凝聚的傀儡战士,手持残破兵器,正是昔日西极卫的扭曲形态。
“杀了他们!”北玄咆哮,“让他们知道背叛命运的代价!”
“我们从未背叛。”白烬低语,右臂化作利爪,猛然插入地面,“我们只是……拒绝做你们的棋子。”
随着他的话语,那些傀儡战士动作忽然停滞。它们空洞的眼眶中闪过一丝清明,仿佛残存的记忆被唤醒。一名披甲战士缓缓放下武器,单膝跪地,头盔下传出沙哑的声音:“……少主……您回来了?”
“是我。”白烬眼中有泪,“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刹那间,所有傀儡停止进攻,纷纷解体,化作纯净雷浆回归大地。那是西极卫最后的英灵,宁死不愿玷污忠诚之名。
北玄见状,终于露出惊恐之色。
“不……不可能!这些灵魂早该被冥渊吞噬!”
“可他们心中有念。”凤昭轻声道,“念的是故土,是职责,是未曾完成的守护。这样的灵魂,岂是你区区邪术能操控的?”
“那就让你们尝尝真正的绝望!”北玄双手合十,胸前浮现出一座微型黑塔??正是冥渊镇魂塔的本体投影。塔身九层,每一层都封印着一位古代强者残魂,最顶层,赫然盘坐着一道模糊身影,头戴帝冠,身穿黑袍,气息之强,竟隐隐超越圣境!
“那是……伪神的容器?!”顾青阳脸色剧变,“他还未完全死去,只是沉睡在塔中等待献祭重启!”
“没错。”北玄狞笑,“只要再拖延片刻,待你们力竭,便是他重生之时!届时,你们将成为第一批祭品,献给新世界的开端!”
“那就别让他醒来。”沈长青冷声道,剑锋直指苍穹,“**龙吟?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