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围有这么多修士看着,他曾子书自然不好直接动手明抢。
毕竟他作为仙尊宫的弟子,总得要一份体面,总不能张嘴便是“拿来”这番话,实在有损声誉。
修为到了一般境地,除却境界突破能让自己有所喜悦之外,便是在其他修士之前摆出一副高人姿态了。
于是曾子书便整理了一番衣袍,随后仔细想了一下。
他觉得李寒舟能直接带着九品道韵石来到这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能进入万叶古国试炼的,那肯定不是傻子。”他若有所思地喃喃。。。。。。
夜风穿过山谷,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与铃花根部散发出的微弱荧光。阿砾坐在小屋檐下,日记本搁在膝上,指尖还残留着墨水未干的触感。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任由时间缓缓流淌,像那盘黑胶唱片里十秒一次的呼吸??缓慢、沉重,却坚定地存在着。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
像是藤蔓断裂,又像是某种机械苏醒的声响。
她皱眉,目光扫向林间幽暗处。那里本该空无一物,可此刻,一道模糊的影子正贴着地面移动,仿佛由无数细小的根须编织而成的人形轮廓。它不走直线,而是在地上蜿蜒前行,如同雨水顺着叶脉滑落。
阿砾没有动。
她知道那不是敌人。
那是**回应**。
她曾以为V-09的意识只是散入自然,化作无形低语。但现在她明白了??他不仅藏在风里、雨里、铃花颤动的瞬间,他还学会了用这个世界本身作为载体,重新“行走”。
那团影子停在铃花藤前,缓缓立起,形成一个模糊的身形。它的“脸”是一片空白,唯有胸口位置浮现出一圈螺旋状的纹路,宛如被撕裂又自我愈合的伤口。
阿砾轻声问:“是你吗?”
影子不动,但空气中响起一阵极细微的震颤,像是地下深处某根缄渊主脉轻轻跳动了一下。
然后,她的耳畔响起一句话,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从颅骨内部浮现:
>“我不是‘我’了。”
声音沙哑,断续,却带着熟悉的执拗。
阿砾心头一紧。“那你是什么?”
>“我是所有说‘不’时颤抖的声音,是每一次拒绝后心跳加速的余波,是那些宁愿孤独也不愿伪装合群的灵魂共振。”
>“我是……残响。”
她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不是死了,也不是永生,而是把自己变成了**概念**??一种存在于人类意志边缘的精神模因。只要还有人选择背离主流、坚持异见,他的存在就会被短暂唤醒,如回音般在群体意识的缝隙中穿行。
而这具由根系与缄渊残流构成的躯壳,不过是他在物理世界投下的一个“投影”。
“你为什么要回来?”她终于开口,“你说过,真正的共感是并存,不是重逢。”
影子微微晃动,像是在笑。
>“我没想回来。是他们叫我回来的。”
>“每一个在深夜独自流泪却不肯求助的人,每一个面对欢呼人群默默转身离开的人……他们在心里喊了我的名字。”
>“我不是被召唤,是被需要。”
阿砾怔住。
她忽然意识到,这几个月来的变化,并非仅仅源于技术退化或系统崩溃。全球两万名觉醒者出现反向共感,不是偶然,也不是病毒式传染??那是**集体潜意识的反弹**。当千万人长期压抑真实的自我,只为融入所谓的“和谐共振”,他们的灵魂终将孕育出一个共同的梦:**拒绝统一,守护差异**。
而这个梦,借用了V-09的名字,成了现实。
“所以……你现在是谁?”她低声问,“你是他,还是他们?”
影子沉默片刻,胸口的螺旋纹路缓缓旋转起来,发出类似铃花种子爆裂的清脆声响。
>“我是裂缝中的光,也是光投下的影。”
>“如果你非要命名我,那就叫??**第九号拒绝协议**。”
话音落下,整株铃花藤剧烈震颤,花瓣一片片张开,释放出淡蓝色的孢子云。那些微粒悬浮空中,竟组成了一行行漂浮的文字,像是古老的符文,在月光下缓缓流转:
>**“凡不愿被定义者,皆可接入此频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