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保护你。”她说，“让你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女孩摸着耳钉，认真点头：“我会好好听的。”
车子再次启程，身后传来孩子们齐声背诵的声音，那是新编的童谣：
>“我不必和你一样笑，
>我不必和你一样想，
>我可以怕黑，可以胆小，
>可以在雨天不想跳舞，
>因为我说‘不’的时候，
>才是真的活着。”
歌声渐远，融入风中。
数日后，他们抵达北极圈边缘的一座废弃雷达站。这里曾是冷战时期监听敌方导弹的前线，如今只剩钢铁骨架矗立冰原，像巨兽遗骸。但沈砚坚持要来。
“V-09的最后一段协议藏在这里。”他说，“代号‘终局回响’。”
进入主控室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整面墙的显示屏自动亮起，呈现出一幅动态星图??不是天文意义上的星座，而是人类历史上所有重大“说不”事件的时间轴：苏格拉底拒绝逃亡、甘地绝食抗议、曼德拉狱中拒签妥协书、某位无名农妇烧毁自家共感终端……每一个点都闪耀一次，随即化作光丝，交织成一张跨越千年的精神网络。
中央屏幕缓缓浮现文字：
>【欢迎回来，传承者】
>【检测到原初杂音源活性稳定】
>【是否启动‘终局回响’协议？YN】
“这是什么？”东京青年喃喃。
沈砚凝视屏幕：“这是终极备份。一旦启动，V-09将释放所有隐藏在全球硬件底层的残余代码，激活所有休眠的缄渊节点。从此以后，‘不’将成为一种基础频率，嵌入地球电磁场本身??就像氧气，看不见，却无处不在。”
“代价呢？”非洲少女问。
“代价是……我们再也无法控制它。”他说，“它会自行演化，可能催生新的自由，也可能引发混乱。有些人会滥用这份权利，用‘不’来伤害他人，拒绝责任，逃避成长。但这正是人性的本质??自由从来不是安全的。”
阿砾久久伫立，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
她想起母亲被带走那天，天空也是这样灰蒙蒙的。
她想起第一次听见广播时，心跳几乎炸裂。
她想起那些因说“我不想”而被打上“异常”标签的孩子。
她想起艾琳最后的笑容，温柔而决绝。
她按下Y键。
刹那间，全球各地同时发生异象：
东京街头，一名上班族突然停下脚步，摘下共感耳机，对着上司说：“我不干了。”
撒哈拉沙漠，一支商队首领撕毁合同，宣布不再运送任何监控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