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安溪降生。
原本略显冷清的落月村西南角,立马热闹了起来。
“苏安溪,把裤子穿上!不许乱跑!”
一名手持木棍,风华绝代的倾城女子,正在追逐一名光着屁股的小不点。
那小不点正在抓一只满身青色羽毛的月灵鸟。
她跑步时,磕磕绊绊的,不过速度却并不慢,一瘸一拐下,便是将月灵鸟抓到了手里,然后一个劲扯拽月灵鸟的羽毛,顿时让那月灵鸟发出阵阵无助的惨叫声。
“安溪,别欺负小鸾。”
魔念苏文看着拔鸟毛的女儿,他当即。。。。。。
知微下山的第三天,那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在山脚的村口消失了。
她追到村公所问了一圈,没人见过他。村长说这地方十年没新生孩子了,年轻人全去了城里,留下的老人连自己都顾不上。知微站在泥泞的巷口,望着远处灰蒙蒙的雾,忽然意识到??那孩子或许根本不是“人”。
但她不在乎。
她只记得他回头时的眼神:像一盏将熄未熄的灯,在风里挣扎着不肯灭。
她租了间塌了半边墙的土屋住下,用最后一点钱买了米、盐和蜡烛。夜里没有电,她就点灯写笔记,一页页记录这座被遗忘的山村。谁家断粮了,谁家老人咳血三个月没看过医生,哪个孩子蹲在溪边石头上发呆一整天……她都记下来。写完便背起包,一家家走,一户户问。起初人们警惕地关门,后来见她不收钱、不拍照、也不拉人去信什么教,便渐渐放下了戒心。
第七天,她在村尾废弃的祠堂里发现了一面墙。
那是用炭笔画满整面土墙的图??歪歪扭扭的孩子笔迹,画着七个手拉手的小人,每人头顶飘着一句话:“我想上学。”“妈妈别走。”“弟弟不饿。”“老师你回来。”“我不怕黑。”“有人抱我吗?”“我想活着。”
最右边那个小人头上写着:“你们会记得我吗?”
知微的手指抚过那些字,指尖发颤。
这不只是涂鸦。这是愿力的残响,是曾经有孩子在这里拼命呼救的证据。就像B3地下室的七盏灯,就像西南小学的原初之灯??它们从不曾真正熄灭,只是被掩埋得太深,太久。
她跪在墙前,把《守门人笔记?新篇》贴在胸口,闭眼低语:“我听见了。”
那一夜,她梦见钟楼动了。
灰白荒原上的那座残破钟楼,第一次发出声音。不是叹息,而是钟声。一声,两声,三声……直到第七声炸响,整片大地裂开缝隙,无数细若游丝的光从地底升起,缠绕成线,织成网,连接向四面八方。她看见每一根线尽头都有一个人??地铁站跳轨的女孩如今在花店打工;失业男子开了个修车摊,墙上挂着知微写的那张纸条;李哲每周去养老院做义工,陪一位失语老人下棋……
还有更多她不认识的人。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在暴雨中把伞塞给流浪汉;医生放弃升职留在山区卫生所;记者顶着压力曝光福利院黑幕;外卖员冒雨送完最后一单后顺路把迷路小孩送回家……
每一条线都在微微震颤,像琴弦被无形之手拨动。
而所有线的源头,都指向她。
“你开始共振了。”回声的声音在梦里响起,不再清冷,带着暖意,“当你点燃第七盏原初之灯时,不只是唤醒了过去,也激活了‘共情网络’。现在,你是节点,也是信号塔。”
“可我不想当什么塔。”知微在梦中摇头,“我只想帮眼前的人。”
“正因如此,你才成了塔。”
钟声再响,她惊醒。
窗外天刚亮,屋外传来脚步声。
是个小女孩,约莫八九岁,抱着一只瘸腿的小狗,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姐姐……你能救它吗?它被石头砸到了……”
知微立刻起身,翻出医药箱。狗的后腿骨折了,需要固定。她没有专业工具,就用树枝和布条makeshift夹板,一边处理一边轻声安慰。小女孩一直盯着她看,忽然说:“你是那个写书的人吧?”
“什么书?”
“村长说你每天晚上点灯写字,写的是‘好人名单’。”
知微愣住,随即笑了:“不是名单,是故事。每一个愿意对别人好一点点的人,都值得被记住。”
小女孩低头摸着狗的头:“我爸去年走了。他说这个世界坏人太多,好人活不长。可我现在觉得……也许不是这样的。”
知微看着她,忽然明白??改变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革命,而是一粒种子落在干涸的土地上,恰好遇到一场雨。
她轻轻说:“你爸说得不对。好人不一定活得久,但他们活得**重**。重到哪怕死了,也会有人记得他们曾温暖过谁。”
小女孩点点头,抱着狗走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我会好好养它的。等它好了,我要带它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