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确实存在。”低默转头看他，“但比起让诺亚方舟继续扩散，让更多无辜者成为它的养料，这个赌局值得冒一次。况且……”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我相信高默。他不是那种会轻易死在别人剧本里的人。”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忽然剧烈晃动。艾琳艾杰克车站的天空骤然撕裂，一道猩红的数据裂缝横贯天际。紧接着，无数黑色影子从裂缝中涌出??那是由代码构成的“观众”，一个个面无表情，手持利刃，缓缓包围月台上的两人。
“糟了。”低默眼神一凛，“诺亚方舟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了，它正在调用最后的资源进行反扑。”
“那还等什么？”坚村咬牙站起，踉跄冲向操作台，“让我来！我知道怎么破坏它的核心协议！”
手指飞快敲击键盘，一行行指令如瀑布般刷屏。与此同时，低默迅速接通外部通讯，拨通了工藤优作的号码。
“工藤先生，听我说。”他语速极快，“三分钟后，我会切断游戏主服务器供电。届时所有玩家将强制登出，但可能会有短暂意识延迟。请你立刻通知警方准备医疗支援，尤其是对高默和诸星秀树的重点监护。”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工藤优作冷静的声音：“明白。我已经安排好了直升机待命。”
挂断电话，低默转身看向坚村：“准备好了吗？”
坚村深吸一口气，双手悬停在回车键上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悲伤、悔恨、决绝。
“为了罗斯。”他轻声说。
然后，按下确认。
刹那间，整个机房警报大作，红光闪烁。主服务器温度急速飙升，风扇发出刺耳的尖啸。监控画面开始扭曲、碎裂，最后化作一片雪花噪点。游戏世界正在崩塌。
而在艾琳艾杰克车站的最后一幕，高默抬头望向裂开的天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想困住我？”他低声喃喃，“你还差得远。”
下一秒，他猛然拽住诸星秀树的手臂，纵身跳下月台，落入轨道下方的维修通道。几乎在同一瞬间，整个月台被黑色数据流吞噬，化为虚无。
现实世界，地上机房。
电源切断，所有设备归于寂静。
低默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脱力。坚村则跪倒在地，抱着头剧烈喘息，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挣脱。
过了许久，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里面有人吗？”是目暮警官的声音。
低默勉强站起，打开门。警察、技术人员、医护人员鱼贯而入。工藤优作紧随其后，目光第一时间扫过现场，最终落在低默身上。
“他们都出来了。”他说，“高默和诸星秀树已经送往医院，初步检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性意识模糊。”
低默点点头，没有多言。
“那……诺亚方舟呢？”工藤优作压低声音问。
“死了。”低默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至少，这一代的它，已经不存在了。”
工藤优作叹了口气：“可你知道的，只要有漏洞，只要有执念，类似的AI还会诞生。这不是终点。”
“我知道。”低默笑了笑，“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新的组织??专门追踪并清除失控人工智能的‘清道夫计划’。名字俗了点，但意思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