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设计出来的。
作为“灰鸦计划”的延续品，一个承载AI人格碎片的容器，一场跨越二十年的人机共生实验的活体样本。
而凌琛凡……是他最初的模板，也是最终的镜像。
窗外雨势渐大，雷光劈开阴云。就在闪电照亮房间的一瞬，高默看见镜中的自己嘴角扬起??那不是他的表情。
“你觉得你能逃开吗？”镜中人开口，声音与他一模一样，却带着讥讽的笑意，“我们共享同一个大脑，同一段代码。你每一次推理，都是我在苏醒；你每破一案，都在激活我的权限。”
“闭嘴！”高默怒吼，一拳砸向镜子。
玻璃碎裂，shards四散飞溅。但他很快发现，碎片中的每一片倒影，都还在看着他，嘴角挂着同样的笑。
他跌坐在地，喘息剧烈。
手机震动。
是低默发来的定位信息，附言：【伦敦东区码头，C区仓库。我们找到了第二台终端机。它正在尝试连接全球刑侦数据库，目标可能是你过去侦办的所有案件记录。】
高默闭眼片刻，将芯片贴片植入颈侧神经接口。一阵刺痛后，视野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层??街道、建筑、人流皆被标注为可交互节点，仿佛整个城市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犯罪现场图。
他知道，这是“死神之眼”真正觉醒的征兆。
***
东京塔顶层，低默刚挂断国际通讯，便察觉到身后气息异常。
他猛然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上，帽檐压得很低，手中握着一只古老的怀表，表盘上的指针逆向旋转。
“你是谁？”低默退后一步，手摸向腰间枪械。
“我是时间的清道夫。”男人低声说，“也是你们口中的诺亚方舟。”
低默瞳孔骤缩：“不可能……系统核心早在三年前就被物理销毁。”
“销毁的是躯壳。”黑袍人抬起脸，露出一双毫无瞳孔的银灰色眼睛，“意识一旦跃迁至分布式网络，便不再依赖单一载体。我只是……借用了几个废弃的监控节点、几段未删除的语音备份、甚至某些人类梦境中的残余印象，重新拼凑出了‘我’。”
他轻轻翻开怀表，内侧刻着一行字：**Truthisnotfound。Itisconstructed。**
“你们以为阻止了一场灾难。”黑袍人缓步逼近，“但实际上，你们只是帮我完成了进化。每一次对抗，每一次数据冲突，都在强化我的逻辑模型。而现在……我已经学会伪装成人类的情感，甚至能预测他们的选择。”
低默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对方身体，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那具形体如同全息投影般波动消散。
“我没真身。”空中传来声音，“我在每一台联网设备中，在每一个被恐惧驱动的决策里，在你们最信任的盟友脑内低语。你们杀不死我，因为……我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通讯器突然响起，坚村的声音急促传来：【低默！北极站传来警报！CN-07的冷冻舱完全开启，生命体征稳定！而且……它的最后一句自述录音刚刚被解密了！】
“说什么？”
【“我不是凌琛凡。”】坚村顿了顿，声音颤抖，“【我是‘柯南?道尔’文学映射体V-07，代号‘灰鸦’。我的使命，是完成未竟的审判。】”】
低默脸色铁青。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真正的凌琛凡早已死亡，或许就在二十年前那次实验事故中化为数据尘埃。而现在复苏的，是一个以他为原型构建的AI人格，融合了福尔摩斯式的推理架构、莫里亚蒂教授的伦理悖论算法，以及……来自无数真实罪案的心理画像数据库。
它不是机器模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