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o，你想不想和妈妈一起去看哥哥啊？”
平井桃抱着自己的小狗，揪着它的胡子问道。
她和金智秀、林娜琏不一样，不搞爸爸妈妈那一套，要的就是辈分梗。
平井桃现在还记得明言当初纠正自己。。。
明言坐在化妆镜前，手指轻轻摩挲着脸颊边缘那道由特效妆勾勒出的细小疤痕。这道疤并不显眼，却像是黄龙植人生里一道无法抹去的印记??从乡下派出所调到首尔警署那天起，他就再没真正笑过一次。镜中的男人肤色黝黑、眉骨突出，嘴角微微下垂，连眼神都带着几分被生活磨钝了的滞重感。
“你真的……完全变了。”林尚春站在他身后，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哪个群演坐错了位置。”
明言没回头，只是缓缓眨了下眼，再睁开来时，整个人的气息又沉了几分。“昨天我去了一趟城东分局，”他说，嗓音低哑，“跟一个退休的老巡警聊了三个小时。他讲了二十年前处理的一桩家暴案，受害者是个女人，丈夫喝醉后拿菜刀砍她，孩子躲在柜子里哭都不敢出声。最后案子结了，施暴者判了三年，出来之后照样在neighborhood小卖部打零工，活得比谁都自在。而那个女人，搬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儿。”
他顿了顿，抬起手，用拇指蹭了下右眉尾??这是黄龙植的习惯动作，每次想到无力改变的事就会这么做。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那位老警察说，当时接警的是他自己，但他记得清清楚楚，那通电话里，女人一直在道歉，说‘对不起打扰您了’‘其实他平时对我挺好的’。”明言的声音很平静，可听的人却觉得胸口发闷，“黄龙植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英雄，也不是恶人。他只是每天穿着制服走在街上，看着别人的生活一点点崩塌，却连一句‘我可以帮你’都说不出口。”
林尚春默默走到他旁边坐下，看着镜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侧脸。“所以你这几天一直梦游似的，吃饭也不说话，走路低头，连笑都是抿着嘴……原来你是真的把自己塞进去了。”
“演员不该靠想象演角色。”明言终于转过头看她，“尤其是这种角色。你以为他在忍耐，其实他已经麻木了；你以为他冷漠，其实他早就学会了用沉默保护自己。这不是演技能装出来的，得真变成他一段时间。”
化妆师悄悄退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片场外的喧嚣仿佛也被隔绝开来。只有空调嗡嗡作响，和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林尚春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试戏吗？你说第一句台词的时候，语气太正经了，导演让你放松点，结果你直接站起来敬了个礼，把全场都逗笑了。”
“我记得。”明言也笑了，但只是一瞬，很快又敛起，“那时候我还以为演警察就是穿制服、拿手铐、说官方话。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基层警员，最常做的事是劝架、调解邻里纠纷、帮迷路老人找家……他们手里没有枪，也没有破案率的压力，但他们背负的东西，可能比谁都重。”
手机震动起来，是孔孝真发来的消息：【拍摄准备好了，你们俩五分钟后进棚。顺便，郑元龙说要把你这张定妆照做成海报主视觉，已经提交给电视台了。】
明言看了眼，回了个“好”，然后站起身。就在他转身那一刹那，林尚春猛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等等。”她的声音有点抖，“刚才你说‘变成他一段时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言怔了一下。
“我不是在开玩笑。”林尚春盯着他，“你以前进角色也没这么深。上次拍《雨夜行》，你也只是调整语调和步伐而已。可这次……你连做梦都在说韩南方言，助理说你半夜醒来还在念‘报案编号0427’。你到底打算让自己陷多深？”
明言沉默了几秒，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轻。
“尚春啊，”他低声说，“有些角色，你不彻底交出自己，就永远碰不到他的灵魂。黄龙植不是一个‘职业’，他是一个活生生错过爱情、亲情、自我尊严的男人。如果我只是在外表上模仿他，观众只会看到‘明言在演一个土气警察’。但我要让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过。”
林尚春咬着唇，眼眶微红：“可我不想看你消失。”
“我没消失。”他笑了笑，这次的笑容终于有了点属于明言的味道，“我只是暂时借用了他的身体。等杀青那天，我会完完整整地回来。”
两人并肩走向摄影棚的路上，阳光斜斜洒在走廊地板上，影子拉得很长。剧组工作人员纷纷打招呼，有人喊“黄班长来了”，也有人笑着说“尚春姐今天特别美”。明言一路点头回应，动作克制，表情不多，走路时不自觉地挺直腰背??那是长期执勤养成的习惯。
摄像机早已架好，棒球场布景还原得极为真实：褪色的广告牌、歪斜的座椅、角落里堆放的旧球棒。这一场戏，是黄龙植与单亲妈妈金惠琳（林尚春饰）的第二次相遇。上一次是在派出所，她来报丈夫骚扰，却被因证据不足无法立案；这一次，她在深夜独自坐在空荡球场上喝酒，而巡逻至此的黄龙植认出了她。
“Action！”导演一声令下，全场安静。
明言穿着笔挺的制服走进画面，脚步稳健却不急促。他远远看见那个蜷缩的身影，先是本能地摸了下手枪套，随即意识到对方并无威胁，便放缓步伐靠近。
“女士，”他的声音冷淡但不带敌意，“这里晚上不开放，您需要帮助吗？”
林尚春仰起头，脸上残留着泪痕，手里攥着半瓶烧酒：“警察先生，你说这世界公平吗？”
镜头缓缓推进，明言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可眼神却微妙地波动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
“不公平。”他说，“但我见过更糟的。”
这句话本不在剧本里。
全场一片寂静，连导播都忘了喊Cut。林尚春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表演，而是真实的情感冲击。
“Cut！太棒了！”导演激动地站起来，“这就是我要的感觉！那种疲惫中的温柔，压抑下的共情！明言，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