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倚仗鸿钧圣人赐下的一件法宝,乃为万仙阵结束,主人被圣人带走之后赏赐,太上元始并不知晓此事,这件宝物唤做古今归一镜。”夔牛道。
“古今归一镜……古今镜吗?”赵倜看向慕容龙城和逍遥子,两人摇头。。。
我命由我,不由天书。
这句话落笔之后,整本书仿佛轻轻震颤了一下,纸页间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金光,旋即隐没。我凝视良久,心中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这十三年的挣扎、权谋、生死一线间的抉择,终于在此刻得到了某种回应。不是神明的恩赐,也不是命运的怜悯,而是我自己亲手写下的答案。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三日后,鸿胪寺急报:西夏边境传来异动,一支神秘军队悄然集结于贺兰山南麓,旗号不显,兵甲皆黑,行军无声如鬼魅。更令人惊异的是,当地牧民称夜半常闻笛声凄厉,似有女子吟唱古调,闻者心神恍惚,次日便不知去向。
“寒月仙子……”我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眉头紧锁。
包绶跪坐殿前,神色凝重:“陛下,据细作回报,那支黑军并非凡人所率。他们不食烟火,不眠不休,伤口流血却无痛感,似被某种秘术操控。且每至子时,全军齐拜北方虚空,口中低语‘天门再启’四字。”
我冷笑:“段延庆虽死,其志未灭。他临终前那一句‘你也必将付出代价’,原来不是虚言。”
慧觉此时步入殿中,袈裟已换作素灰布衣,手持一卷残破经文。“贫僧在归墟池崩塌之际,拾得半片玉简,乃《逍遥遗录》后续篇章。”他缓缓展开,“其中记载:李秋水当年不仅留下女儿梦姑,更以自身精魂炼制了一枚‘冰魄印’,藏于西夏皇陵深处。此印可召‘阴兵傀儡’,亦能引动地脉寒气,重塑‘天门之基’。”
“她想借梦姑之身复活?”我沉声问。
“非也。”慧觉摇头,“梦姑已知真相,悲恸自毁经脉,退隐雪山,不会再为他人所用。但……有人替她完成了仪式。”
“谁?”
“虚竹。”
这两个字落下,宛如一道惊雷劈入我心。
“不可能!”我猛地站起,“虚竹早已回归少林,闭关清修,怎会涉足此事?”
“正因为他是最不可能的人,才最容易被利用。”慧觉叹息,“梦姑临走前,将一枚信物交予他保管,说是‘若有一日天地失序,便以此开启救赎之路’。殊不知,那正是‘冰魄印’的钥匙。虚竹慈悲为怀,见西夏境内瘟疫横行、百姓哀嚎,误以为开启印信可唤甘霖、镇邪祟,却不料触动了李秋水遗留的逆阵,反将阴魂引入阳世。”
我闭目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憨厚和尚的脸庞??他一生坎坷,从孤儿到掌门,从情劫到佛缘,始终秉持善念。可正因如此,他才最容易被黑暗吞噬。
“所以现在,那些黑甲军……是死去的灵鹫宫旧部?”
“不止。”慧觉声音低沉,“还有三十年前被段延庆杀害的大理皇族、被慕容博挑起纷争而枉死的江湖人士,甚至包括……萧远山残存的执念碎片。它们都被‘冰魄印’吸引,化作无意识的战傀,只听命于一个声音??‘北帝’。”
“段延庆还未死?”包绶惊问。
“他的肉身已毁,魂魄却未散。”我睁开眼,目光如炬,“他在等第二次机会。只要人间混乱再起,阴阳界限模糊,他就能借‘天门残影’重生。”
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我起身走向御案,提笔写下三道密令:
其一,命杨文广率禁军精锐封锁贺兰山道,不得放一人一骑出入;
其二,传旨大理段誉,联合吐蕃僧团布设‘伏魔结界’,切断西夏与南疆灵气交汇;
其三,派快马奔赴少室山,恳请方丈允虚竹出关,参与最终之战。
“陛下要亲征?”包绶颤声问道。
“这一次,我不再躲在幕后。”我披上玄铁软甲,腰佩逍遥短刃,“若任由虚竹堕入魔障,若让万千亡魂永世不得超生,那我这十三年来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一场自我安慰的幻梦。”
七日后,我们踏上西行之路。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村庄荒废,田地干裂,即便春意已至,草木却呈现诡异的灰白色,如同被霜雪冻结多年。夜间宿营时,常有黑影掠过树梢,无声无息,唯有笛声断续飘来,带着说不出的哀怨与诱惑。
第四日黄昏,我们在一处废弃驿站歇脚。篝火燃起不久,忽见远处沙丘之上,立着一名白衣女子,长发披肩,面容模糊,手中握着一支碧玉箫。她静静望着我们,不言不动,直至月升中天,才轻轻吹奏一曲。
箫音一起,天地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