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今日所做的一切,终将被铭记。不是作为胜利者的故事,而是作为被审判者的罪证。”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融入风雪。
影像消散,天地寂静。
郭思兰震惊地看着他:“你……改变了过去?”
“不。”宁清玄摇头,“我没有改变任何事。我只是让真相浮现。这是‘宁途’赋予我的唯一特权??在特定地点、特定时刻,唤醒被掩盖的记忆之痕。”
他将玉佩贴在胸口,轻声道:“爹,娘,儿子回来了。我不敢说天下太平,也不敢说人人自由。但我做到了一件事??我把选择的权利,还给了每一个人。”
风拂过老槐树,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回应。
当晚,宁清玄与郭思兰在村外搭起篝火,烤着野味,喝着粗酒。
“接下来呢?”郭思兰问。
“等花开。”他说,“然后,我会退场。”
“退场?”
“真正的变革,不能依赖英雄。”宁清玄望着火焰,“一旦有了崇拜,就有了等级;一旦有了信仰,就有了操控。我不想成为新的神。我只想做一个传说,提醒后来者:路,是可以自己走出来的。”
郭思兰久久不语,最后轻声道:“那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他笑了笑,“也许找个小镇住下,开间酒馆,听听过往旅人的故事。或者干脆当个游方道士,到处给人算命??就说‘你命中有劫,但可自渡’。”
她扑哧一笑:“你还会算命?”
“不会。”他坦然道,“但我可以说真话。”
月光洒落,照亮两人身影。
远处,起源之树的某片叶子上,一个小男孩指着星空问母亲:“妈妈,那颗最亮的星星是谁?”
女人温柔回答:“那是‘宁途’的起点。传说中,有个叫宁清玄的人,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我们说‘不’的权利。”
男孩眨眨眼:“那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母亲摸摸他的头:“只要你敢选择,你就是。”
与此同时,在宇宙尽头的图书馆内,七位执笔者同时抬头。
一本原本平静的命书,突然自行翻页,最后停在一张空白纸上。
墨迹缓缓浮现,非由任何人书写,仿佛来自时空本身:
>【实验编号:X-001】
>【主题:自由意志可行性验证】
>【状态:进行中】
>【观测对象:宁清玄】
>【备注:变数率突破阈值,建议重新评估‘秩序’定义】
为首者看着这行字,久久未语。
最终,他提笔,在下方添了一句:
>“或许,真正的秩序,本就该容纳叛逆。”
笔尖落下,整座图书馆轻轻震动了一下,仿佛某种古老机器,终于开始缓慢转向。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而宁途之上,行人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