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再去打扰他。”
“可我还有一件事没问。”李信缓缓站直身体，“如果我是回响者，那为什么我能操控皮套？为什么我能通过圆桌会的试炼？为什么白羊小姐会选择我？”
孟婆沉默了。
“因为有人在帮我。”李信看着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有人在引导我走向这个结局。不是死神教会，不是月神教廷……而是更高处的存在。”
孟婆咬住嘴唇，最终叹了口气：“你知道得太多了。”
“告诉我名字。”李信逼近一步，“是谁？是谁让我一次次重来？是为了什么？”
“我不能说。”孟婆后退，“说了我会死，你也救不了我。”
“那就让我死一次好了。”李信冷笑，“反正我已经死过七次了，不在乎第八次。”
话音未落，远处钟楼响起八声沉闷的钟鸣。
刹那间，天地变色。
街道上的灯火一盏盏熄灭，空气变得粘稠如血。李信的残瞳猛然剧痛，视野中浮现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像蛛网般笼罩整座城市。而在最中央，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那个戴斗篷的女人。
但她这次没有隐藏面容。
她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与李信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眉心多了一道金色裂痕，如同破碎的镜子。
“你终于看见我了。”她开口，声音却是男女同体的双重音调，“第八次重启即将开始。这一次，你要选择留下，还是毁灭？”
李信僵立原地。
“留下，我们就融合，成为完整的‘时之子’，掌控轮回之力，改写规则；毁灭，则彻底终结循环，让一切归于虚无。”
“我没有选择？”李信嘶哑道。
“你有。”她伸出手，“但代价是你将失去‘人性’。成为神，就意味着不再为人。”
风停了。
钟声也停了。
整个世界仿佛屏住了呼吸。
李信缓缓抬起手，指尖与她的相距不过寸许。
就在这一刻，一道银光划破长空。
一支羽毛笔穿透时空，钉入两人之间的地面，笔尖流淌着墨色火焰，瞬间冻结了周围十丈内的所有时间流动。
“够了！”一声怒喝自虚空炸响。
克里斯蒂安?巨蟹踏空而来，身穿月白长袍，袖口绣着十二星轨。他一手握着鹅毛笔，一手提着一只青铜沙漏，眼中星辰流转。
“你们两个疯子，真要把黄道体系拖进崩塌吗！”他厉声喝道，“李信！收回你的手！她是你的执念化身，不是灵魂伴侣！你若融合，便会激活‘时棺’遗种，引发全域时间疫病！整个异世大陆都将陷入无限轮回！”
李信颤抖着收回手。
女人的身影开始涣散，但她笑了：“你会后悔的，李信。下一次，我不会再等你。”
化作光尘，消散于夜风。
巨蟹落地，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到底想干什么？寻死也不带这么玩的！”
“我想知道真相。”李信跪倒在地，泪水滑落，“我不想再忘了。不想再看着她在眼前消失，却连她叫什么都不记得！”
巨蟹怔住。
良久，他叹了口气，收起羽毛笔，蹲下身，平视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痛苦？我也曾有过一个搭档，他在第三次回响中迷失，变成了时间畸变体。我亲手把他封进了沙漏。”
他举起手中的青铜器，内部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在无声呐喊。
“但我不能让你走他的老路。你是圆桌会最后的‘锚点’，一旦你崩解，所有依赖你维持平衡的隐秘都将失控。死神教会会趁机打开永死者之门，静谧教令院会陷入内乱，月神的光辉将黯淡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