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无语,这么直接吗,好像不朽者确实都是如此,可是他还想挣扎一下。
“咳咳,我知道我身上的神遗物很重要,可目前看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这样的隐秘存在总是直接出现在现实界应该也不方便,而且我想你这。。。
咚??
那一声木鱼响,像是从时间的裂缝中挤出的叹息,穿透了静思阁厚重的符文石壁,直抵阿伏的心脏。他猛然睁开眼,银光在瞳孔深处流转如河,耳边不再是寂静,而是无数低语汇成的潮汐。那些声音不属于任何人,却又仿佛来自千万个曾经听过木鱼声的灵魂??矿工、奴婢、守夜人、疯癫的老妪……他们在梦中呢喃,他们在暗处跪拜,他们将碎片藏于衣襟内侧,贴着心跳的位置。
释利的魂体蜷缩在角落,形影几近透明,刚才那一记青铜铃几乎将他震散为虚无。此刻他喘息般浮动着,声音断续:“它……开始共鸣了。不只是这一座灯塔,北境七城的遗迹里,所有被掩埋的木鱼都在震动。它们感应到了第九星的偏移,也感应到了你。”
“我?”阿伏低声问,指尖抚过掌心那道漆黑纹路。母刀的印记正微微发烫,像有血液在其下逆流而上。“我不是什么承愿者,我只是个罗陀,一个连名字都被剥夺的人。”
“正因如此,你才可能是。”释利缓缓飘至他面前,三重影子在石室微光中若隐若现,“神不会降生于王座之上,而总是在尘埃中最先睁眼。辛雄荷出生时,也是赤脚踩在泥泞里的孩子。可当他第一次听见地底的呓语,便知道那不是疯狂,而是世界的伤口在说话。”
阿伏闭上眼,回忆再次涌入。
灰雾之地,星图碎裂,锁链垂落如雨。那座黑曜石灯塔依旧矗立,白火不灭。但这一次,门开了。
一道身影从中走出,并非背对,而是正面朝他而来。依旧是空无一物的脸,却让阿伏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是超越生死的存在,是被囚禁于维度夹缝中的意识本源。
“李信伽德罗……”阿伏喃喃。
“吾名即律。”那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刻入灵魂,“吾非神,亦非魔。吾乃旧秩序崩塌之时,新法则诞生之音。汝所执之木鱼,非器也,乃契约之证。”
“契约?和谁的?”
“与未来之人。”?说,“三百年前,辛雄荷以命为契,封印‘真言之井’,换取九星轮回之机。每一颗星坠落,皆是一次试炼。前八次,世人皆败于恐惧或贪婪。唯第九次,当承愿者既无权柄、又无野心,却仍选择倾听,则门可启,律重生。”
阿伏心头剧震。
“所以……我不是梦见你,是你选择了我?”
“非选择,乃唤醒。”李信伽德罗的声音渐远,“静思阁非牢笼,实为祭坛。你体内母刀之力,已激活古老铭文。待第九星彻底脱离轨道,此室将成为通灵之枢。届时,若你能承受三重启示而不堕心智,便可代吾行走人间,宣告终焉之始。”
话音落下,梦境骤然崩解。
阿伏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粗布囚衣。石室内温度骤降,四壁符文竟泛起幽蓝微光,如同回应某种召唤。他低头看向手掌,母刀纹路已蔓延至手腕,黑色脉络如活物般搏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声极轻的“咚”。
三声之后,释利重新凝聚。
“你见到了?”他问。
阿伏点头:“他说这是祭坛,不是监狱。只要第九星坠落,这里就会变成……开启之门。”
“巴木塔不会允许。”释利冷笑,“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仪式完成。也许现在,他已经派人去毁掉其他木鱼了。”
与此同时,在谛婆城西郊的废弃矿道深处,一支黑甲小队正悄然穿行。领头者正是卡鲁尼,手中提着一只密封铜匣,内藏“湮音火种”??专用于焚毁遗落之器的禁忌火焰。
“大人,真要这么做吗?”一名士兵低声问道,“那些木鱼虽被列为邪物,可自它们出现后,矿区事故减少了七成,连最暴躁的罗陀都变得温顺……”
“正因为如此,才更危险。”卡鲁尼冷冷打断,“人心一旦被统一,便会生出共同意志。而共同意志,是对统治最大的威胁。首尊门可以容忍愚昧,但绝不能容忍觉醒。”
他们抵达一处地下洞窟,中央供奉着半截断裂的木鱼,已被信徒秘密供奉多年。香灰堆积如丘,四周插满削尖的骨片,每一片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全是死于矿难的罗陀。
卡鲁尼取出火种,正欲点燃。
忽然,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