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路?”
“让风暴自己选择方向。”
***
与此同时,内务司东翼文书阁。
烛火摇曳,映照着阿兰朵清瘦的身影。她正伏案疾书,笔尖沙沙作响,墨迹未干便已被她迅速藏入抽屉夹层。桌上摊开的是今日需归档的《矿区事故报告》,而在页边空白处,她用极小的字体写满了符号与推演:
【呓语频率=母刀共振+燃燧石衰变周期】
【木鱼节奏可调节波段,但需匹配个体精神阈值】
【假设:所有受感染者皆具潜在觉醒基因】
她停下笔,揉了揉太阳穴。自从那次梦境之后,她的记忆力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回忆起三岁时母亲哼唱的安眠曲旋律??而那旋律,竟与阿伏传授的木鱼节奏惊人相似。
“哥哥……”她轻声呢喃,“是你在指引我吗?”
窗外忽有黑影掠过。下一瞬,窗棂轻响,一只漆黑的乌鸦落在窗台,口中衔着一片焦黄的纸屑。阿兰朵警觉抬头,却见那乌鸦并未扑翅,反而歪头注视着她,眼中竟闪过一抹银光。
她缓缓靠近,伸手取下纸屑。上面只有一行字,墨色暗红,似由血混制而成:
**“北塔第七阶,子时三刻,带母刀残片来。”**
她心头剧震。母刀残片??那是五年前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一块黑色碎石,温润如玉,每逢月圆便会发出微弱嗡鸣。她一直藏在贴身香囊中,从未示人。
谁会知道它的存在?
乌鸦振翅飞走,消失在夜幕之中。阿兰朵望着远方阿难监狱的方向,咬了咬牙,吹灭烛火,悄然离去。
***
同一时刻,北区灯塔废墟。
月光惨白,洒在断裂的石柱与冷却的白油管道之上。阿伏被两名士兵押至此地,四周站满全副武装的守卫。巴木塔立于残塔顶端,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如霜:“你可知罪?”
“若传播希望为罪,那我罪无可赦。”阿伏昂首。
巴木塔冷笑:“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你不过是个被神遗物选中的容器。真正的权力,永远属于掌控秩序之人。”
“可若秩序建立在谎言之上,那它本身就该崩塌。”阿伏直视他,“您明明知道,呓语并非诅咒,而是未完成的启示。您也知道,燃燧石之所以能抵御迷雾,是因为它吸收了古神残魂的能量。可您依旧选择隐瞒,任由千万人在痛苦中死去!”
人群骚动。
巴木塔眼神骤寒:“够了!来人,执行净化仪式。”
士兵上前,欲将阿伏按跪于地。就在此时,地面忽然震动。一道银线自远处延伸而来,如同地脉苏醒的脉搏,直指灯塔核心。
紧接着,一声木鱼轻响。
“咚。”
不高,却穿透人心。
所有人僵住。那声音……竟与阿伏所传节奏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