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把弄好的凉菜先端上桌，花生米散发着香味非常的油亮，薄盐撒的跟艺术一样，火腿也都是均匀的薄片，纹理也很漂亮，“主菜还要半个小时，你们可以先吃点小菜，今天有几道是你们以前没吃过的新菜式。”
凯西。。。
夜风穿过阿难监狱的铁栅，像是一把钝刀在磨擦着骨缝。巴木塔仍坐在那张黑檀木椅上，手中握着那份密报，指尖轻轻摩挲着“银衣人”三个字。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在他面前盘旋成一道模糊的螺旋，仿佛某种古老的符印正在成形。
他闭上眼，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记忆深处爬出的低语：“辛雄伽德罗……穆那提婆……萨?焚心……”
那是阿伏吟诵的音节。
巴木塔猛地睁眼，冷汗滑落额角。他从未听过这段咒文，可它却如宿命般熟悉，像是刻在他灵魂底层的一道裂痕。他猛然起身，走向书架最深处，推开一排空壳典籍，露出一面嵌入墙中的铜镜。镜面早已黯淡，布满绿锈，唯有中央一圈清晰如水。
他将手掌按在镜上，低声念道：“谛视之门，启。”
铜镜微微震颤，绿锈剥落，镜中景象缓缓变幻??不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座沉没于雾海之下的城市：高塔倾颓，神庙坍塌，无数身影跪伏在巨大祭坛前，头顶悬浮着七盏燃燧石灯，排列成北斗之形。祭坛中央，一名披着银袍的人正敲击木鱼，每一声都令大地轻颤。那人背对镜头，看不清面容，但当他回头时，巴木塔呼吸一滞??
那是阿伏。
不，又不是阿伏。更准确地说，是千百个阿伏的叠影之一，带着不属于此世的光辉。
“李信伽德罗……”镜中传来合唱般的回响，“觉醒者归来。”
“砰！”一声巨响，铜镜骤然炸裂，碎片四溅。巴木塔踉跄后退，左颊被划出血痕。他喘息着，盯着满地残片，良久才低声自语：“原来不是梦……也不是疯话。他们真的曾存在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卡鲁尼推门而入，脸色铁青：“大人，阿伏已被关入地牢最底层，与昔日叛教者同列。卢旺建议即刻处决，以儆效尤。”
巴木塔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拾起一块铜镜碎片，凝视其中映出的自己，眼神复杂如深渊。
“不。”他终于开口，“让他活着。我要亲眼看着这场风暴如何成型。”
***
地牢深处，潮湿阴冷，唯有壁龛中一点微弱的燃燧石光晕勉强驱散黑暗。阿伏蜷缩在角落，双手被缚于背后，身上沾满泥污与血渍。但他双目未闭，反而死死盯着牢房外那条幽长的通道。
“释利……”他喃喃，“你真的走了吗？”
片刻沉默后，空气中泛起一丝涟漪，一道极淡的声音浮现：“我还在。只是不再以形体存在。我是风，是梦，是你听见的每一次木鱼余音。”
阿伏嘴角微扬：“那你告诉我，我们做错了吗？”
“你们只是掀开了盖子。”释利的声音带着悲悯，“真相一直埋在这片土地之下，被律法、恐惧和谎言层层封印。如今裂缝已现，哪怕再用力压，也挡不住潮水涌出。”
阿伏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达戈等人疯狂敲击木鱼的画面。他知道，那不是恶意，而是绝望中的挣扎。人们太渴望救赎了，以至于愿意相信任何能带来安宁的事物，哪怕那是通向毁灭的幻象。
“可他们会死。”阿伏低声道，“如果没有人引导，这种力量只会吞噬他们。”
“所以你需要盟友。”释利说，“不只是工人，不只是囚犯。你需要能看清局势的人站在你这边??比如，你的妹妹。”
提到阿兰朵，阿伏心头一紧。那个从小倔强、总爱追问“为什么”的女孩，如今竟也在内务司写下那些颠覆性的文字。她是否也梦见了李信伽德罗？她是否也听见了那串音节？
“她在哪？”阿伏问。
“训诫营旧址，东翼文书阁。”释利答，“但她已被监视。今夜她烧毁文件时，有人记录了她的动作。不出三日，她就会被调往‘净化所’接受审讯。”
阿伏猛地站起，铁链哗啦作响：“我得救她。”
“你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释利叹息，“但或许……还有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