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明明很幸福,为什么从上高中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幸了呢?
长大后的诗诗回头想起那些校规时不禁思考,其实坚持不去跑操又能怎样呢?
但那时的她太年轻,傻傻地服从学校安排。
忍着疼痛去跑操,跑完后伤口再次裂开,红黄交错的组织液浸湿了白色的袜子,黏在伤口上,又痛又痒。
晚上,伤口依然隐隐作痛。
怎么也睡不着的诗诗开始反思哪里出了问题。
她开始怀疑父母是不是真的爱自己,试图寻找“爱”存在的证据。
但当一个人开始质疑爱的时候,爱往往也变得难以被找到。
就这样,诗诗陷入了一个怀疑的螺旋,怀疑“爱”的存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10月考、期中考、12月月考,诗诗的成绩开始下滑,从二百多名滑到五六百名,但没有继续滑落。
她受到的训斥越来越多,“爱的证据”越来越少。
好在这个名次在普通班里仍属前列,老师对她算是“关心”的。
毕竟不能让普通班的好苗子被霸凌蔫掉了,这关系到老师的“钱包”。
真正极端的事件,比如强暴或性骚扰,并未发生在她身上——毕竟这所学校还自诩为“仿衡水中学式军事化管理”的学校。
但一般的暴力并不少见,比如被拉到学校后面扯头发扇耳光、床铺上被扔带汤的泡面桶、内衣“长翅膀”飞到男生手中。
这些事在班主任略加干预下,发生一次就不再发生。
但冷暴力之类的事可就难以制止了。
这些事,诗诗都告诉过母亲。
可母亲的回应总是:“难道园区一中就不会发生吗?人际关系处理不好是你自己的问题。”渐渐地,诗诗觉得和父母说话已没有意义——他们根本不在乎。
可能是因为她太乖了,成绩还算能看,所以这些事就不值得被关心。
可笑的是,这所谓“仿衡水”的学校,校风和管理为何如此混乱?
大概是因为市一中严重依赖借读费吧。
各种流氓只要肯掏钱就能进普通班,只要行为不“特离谱”,学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特离谱”,大概就是“在校门口打群架、拿匕首捅人大腿导致失血过多死亡”这种程度。
所谓“积分停学”,不过是另一种变相敛财的手段,因为积分也可以用钱抵消。
当然,这些话诗诗妈是不会信的。她笃信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她认定诗诗说的,全是为了逃避学习而编的借口。
说起来,诗诗被扇脸的原因非常滑稽。
她曾在网上看见“蠢爸爸易小星”批判那些对汶川地震胡说八道的“劲舞团脑残女”,她看完后也在和园区的学生聊天时骂了几句。
没想到不知被谁听到了,就因此被人约到学校角落里挨了一顿打。
没有显着外伤,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所以也不了了之。
倒是几个男生相信了诗诗的话,那段时间常常陪着她。
而针对诗诗和这些男生关系的恋爱传言和黄谣,也接连不断。
但诗诗也渐渐学会了适应这些。
至于老师们,对这些传闻则表现得无动于衷——无论是所谓“恋爱”,还是那些下作的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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