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据诗诗所知,行政楼最后的施工进展,就是在上半年开放了一个小图书馆,之后便再没有任何动静。
严格来说,“图书馆”和“开放”这两个词用得都不太准确。
那地方实在太小了,比一间教室还小,叫图书室甚至图书角可能更合适。
“开放”也不太对,因为学校从没正式通知过学生,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诗诗也是在一次探索行政楼时偶然发现的。
图书馆里摆着几个书架和桌椅,书塞得挺满,但种类五花八门,毫无分类,像是从二手书店论斤买来随便塞进去的。
这里没有图书管理员,只有一位穿着保洁白大褂的大妈,时不时坐在柜台旁,身后还靠着一套拖把。
她偶尔会打扫地面、整理书籍,但大多数时候,图书馆里根本无人看管。
诗诗猜测,这大概是学校为了应付指标而设的面子工程,甚至可能压根不希望学生发现,只想让大家老老实实待在教室做题。
来这儿的人寥寥无几,诗诗难得找到这么一处清净地,便没告诉别人,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海潮作为同样爱探险、骨子里带点叛逆的好友,也独立发现了这个图书馆。
两人互相交换了各自的发现和推测。
渐渐地,这里成了他们午饭后或晚饭后碰面、休息、聊天的地方。
如果碰上保洁大妈在,他们就自觉地在空荡荡的行政楼里另找一间屋子待着。
某个小周的周末,中午放学后,两人吃完饭一起在行政楼里继续探险。
为了找个人迹罕至的房间,他们决定从顶层往下找。
奇怪的是,这栋楼虽然高,却没有电梯——不是停运,而是设计上压根没装电梯。
两人只好先爬到八楼。
诗诗只是微微喘气,海潮却已经气喘吁吁。
他扶着墙,让诗诗先往前探路。
诗诗独自逛了一会儿,海潮才跟上来,两人一起继续探索。
高中的行政楼比初中的多媒体楼气派许多,也寂静得多。
两人胆子也大,走到一扇显眼的门前,诗诗稍作观察,伸手就要拉门把手,却被海潮一把拦住。
“停!这屋里可能有人!”海潮提醒她。
“为什么?”
“你看这扇门,厚重的不锈钢材质,中间还有软包蒙皮,门把手也做得讲究。直觉告诉我,这儿不是会议室就是校长室。”
“我知道啊。可你看地面这层灰,哪怕是最浅的那部分,估计也得几周甚至几个月没人来过了吧?而且你看门上那层破破烂烂的塑料膜,那不是建材包装膜吗?如果真投入使用了,你能想象这么重要的地方连包装膜都不撕?”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
“咔”的一声,诗诗已经推门进去了。
“就算有校长,我也想看看校长长什么样嘛。”她一边用力推门一边说,“还挺沉的……呜……唉——!”
诗诗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回头说:“喏,你看,没人吧?”
海潮也跟着走进来,轻轻带上门。
眼前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椭圆形红木长桌,只有几张沙发椅东倒西歪地堆在远离门口的角落。
讲台那儿挂着投影幕布,但房间里却没有投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