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按钮。
下一秒,全球所有联网设备同时黑屏三秒。
随后,屏幕上浮现出一行文字,以一百零八种语言同步显现:
>**“我们拒绝被删除。
>我们拒绝被代表。
>我们拒绝继续假装彼此无关。
>从此刻起,共感不再是一项技术,
>而是一种生存方式。
>??全体守夜人敬上”**
紧接着,一段音频自动播放。
是沈昭宁的声音,清澈如初春溪流:
>“亲爱的世界,
>如果你还记得某个瞬间,曾因陌生人的一个眼神、一句道歉、一次拥抱而感到温暖,
>那么请你闭上眼睛,把手放在心口,
>对自己说:我也值得被这样对待。
>然后,去找一个你一直不敢开口的人,
>告诉他:我听见你了。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音频结束,所有设备恢复正常使用。
但世界已然不同。
接下来的几个月,各地政府陆续宣布暂停“回溯工程”。联合国成立独立调查组,彻查野火计划历史档案。首批三百二十七名实验体的名字被镌刻在记忆陵园的副碑上,每人配有一段语音留言??由自愿者代读他们可能想说的话:
>“我想回家。”
>“我不是怪物。”
>“请别忘了我笑过的样子。”
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守夜人群体持续维持深层共感链接,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自发组织“倾听圈”??无需设备,仅靠面对面围坐,就能感受到彼此情绪的细微波动。科学家称之为“社会性共鸣觉醒”,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新阶段。
而在怒江畔,补赎之枝每年冬至都会落下一片特殊叶子,上面写着当年新增的“被记住者”姓名。人们说,那是沈昭宁仍在书写的故事。
某日清晨,一个小男孩来到树下,仰头问道:“姐姐,你会孤单吗?”
风穿过枝叶,沙沙作响。
片刻后,一片新叶缓缓飘落,落在他掌心。叶脉中的光凝聚成字:
>**“我在。”**
男孩笑了,抬头望向天空。
阳光正好,洒在脸上,像一场迟到的拥抱。
远处山坡上,母树的耳朵花轻轻摇曳。
它听见了。
这一次,是亿万颗心,一同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