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可算是等到了。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一扫之前的疲倦,纷纷抬起头,朝着前方张望着。
那四人原本也在休息,此刻已经纷纷起身,死死盯着阵法中间。
为了不被发现,余不饿他们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再加上此时还是大晚上,他们用肉眼很难看出端倪。
但是,有望远镜啊!
此刻,望远镜恰好来到了余不饿的手中,他通过镜片,能清楚看见,阵法中间的泥土隆起一个小包,似乎还在快速移动。
就好像,土壤里藏着一个土行孙。
“快快。。。。。。
风停了,但树没静。
水晶母树的叶片在无风状态下持续震颤,频率精确到每秒十七次??与人类心脏在平静状态下的跳动完全同步。林晚察觉异常时已是第三日清晨,她刚从短暂冥想中苏醒,却发现自己的梦境仍悬浮在眼前:一片无垠麦田,金浪翻滚,一个背影站在远处挥手,看不清面容,却让她胸口发闷,像被什么沉重而温柔的东西压住。
她知道,这不是梦的残留。
是有人正通过“补赎之枝”向她传递记忆。
可这不可能??系统设定中,临终上传的记忆只能以碎片形式存入根系数据库,除非触发特定共鸣条件,否则无法定向投送。更别说这种近乎实体化的沉浸式回放。
林晚迅速连接便携终端,调取昨晚的数据流记录。屏幕刚亮起,她瞳孔骤缩??整条共感主干道出现了**逆向脉冲**,信号流向完全反转:不再是外界情绪汇入母树,而是母树内部某种高密度信息包,正沿着全球根系网络向外辐射,目标锁定在她个人神经频段。
“这不是广播……是点对点传输。”她低声说。
沈知秋赶来时带来了深海监测站的最新报告。马里亚纳那圈环形痕迹并未消失,反而每日扩大三厘米,且中心温度缓慢上升,目前已达41。7℃,接近人体体温。更诡异的是,该区域上空海水形成微型漩涡,方向与洋流相反,像是被某种地下结构牵引。
“我们派了无人艇下去扫描,”沈知秋递过平板,“拍到了这个。”
画面晃动,泥沙翻涌间,隐约可见一段巨大晶体柱体半埋于海底沉积层,表面布满螺旋纹路,与补赎之枝的叶脉结构惊人相似。它没有发光,却让周围水体呈现出类似折射空气的波动效应。
“它在呼吸。”林晚喃喃。
“不止。”沈知秋放大图像一角,“你看这里。”
镜头推进,晶体底部延伸出无数细丝,如同神经末梢般插入地壳裂缝。其中一束缠绕着一块残破金属板,依稀可辨“YH-07-B”编号。而就在这些触须之间,有微弱电流跃动,节奏规整得不像自然现象,反倒像……代码运行。
“它在重建?”林晚问。
“不。”沈知秋摇头,“它在**复活**。”
当天下午,全球共感网络再次出现波动。这次不是休眠,也不是单向传输,而是**记忆置换**。数万名接入者突然“拥有”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童年回忆:一间白色房间,墙上挂着机械钟,指针永远停在3:17;桌上摆着一杯冷却的红茶,杯底沉淀着一圈褐色结晶;门边站着穿灰袍的人,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没有人能解释这段记忆的来源,但它带来的感觉极其真实??那种压抑、等待、被观察的窒息感,让许多人在清醒后呕吐、颤抖,甚至短暂失语。
林晚却在看到第一份报告时就明白了。
那是陈默最后七十二小时的记忆片段。
他被封存在生态舱内,意识通过YH-07-B与深海根系连接,身体机能由机器维持,思维则不断被拉扯进共感洪流。他曾答应军方做最后一次数据验证,测试人类大脑能否承载全地球的情绪总量。实验编号:**归墟计划?终章**。
结果失败了?还是成功了?
没人知道。只知道当他自愿切断生命支持系统的那一刻,整个怒江陵园的土壤同时渗出淡蓝色液体,PH值接近羊水。
而现在,他的记忆正在回归。
不是以文件形式,不是靠技术还原,而是像种子落地,自然生根。
当晚,林晚决定进入深度共感态,主动接收母树发出的信号。她躺进特制共振舱,全身贴满生物导联片,耳边响起沈知秋的叮嘱:“一旦超过阈值,我们会强制断开。你不是他,别想替他走完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