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林未央在厨房煮红豆汤,哼着一首老歌,是我从前常放给她听的《南风谣》。阳光洒在她侧脸,睫毛投下细碎阴影,美得让人心疼。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怎么了?”她回头笑问。
“没事。”我把脸埋进她颈间,“就想抱抱你。”
她轻拍我背:“你最近总这样,好像怕我跑了似的。”
“你会跑吗?”我低声问。
“傻瓜。”她转过身,捧住我的脸,“我哪儿都不去。你说过要带我看遍春夏秋冬的海,我才走了第一步呢。”
我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温柔、毫无防备。
可就在那一瞬,我眼角余光瞥见灶台上的汤勺??它的倒影,在蒸汽中扭曲了一瞬,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个身穿黑袍、眼神凌厉的女人,正冷冷盯着我。
幻觉?
还是预兆?
当晚,我独自来到海边礁石群。潮水退去,岩床上的刻痕依旧清晰:“如果你看到这行字,请回头。”我照做了。身后空无一人,但我掏出怀中的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提笔写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我只知道,无论她是温柔的她,还是锋利的她,
>只要她还在呼吸,我就不能放手。
>所以这一次,我不再替她做决定。
>我要让她自己走出来。”
写完,我将纸点燃,灰烬随风飘向海面。
忽然,远处传来钟声。
十二响,准时准点,与扶桑塔顶同步。
我猛然抬头,只见海平线上竟浮现出一座虚幻高塔的轮廓,宛如水中倒影,却又真实存在。塔顶站着一个人影,白衣胜雪,长发飞扬。
是她。
不是现在的她,是那个曾在时间尽头独自守望千年的林未央。
她开口,声音跨越维度而来:“路羽,你终于听见我了。”
“我一直都在听。”我说,“只是不敢回应。”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问,“一旦我归来,这个世界就会崩塌。你所熟悉的一切,都将化为尘埃。”
“我知道。”我点头,“可我也知道,若没有你,这片海不过是死水一潭。”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衙门档案室,你翻错了一份案卷,把‘执念体失控’记成了‘情劫未解’。我说你是个蠢侦探,结果你反问我:‘难道爱不是最强大的超自然现象?’”
我怔住。
这件事……从未发生过。至少在这个时间线里,没有。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她轻声道,“但在无数平行时空中,这句话,你说了三千七百二十九次。每一次,我都心动一次。”
我眼眶发热。
“我不想让你痛苦。”她说,“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动呼唤我。不是因为需要我,而是因为……你还爱我。”
“我一直都爱。”我仰头大喊,“哪怕忘了名字,忘了过去,我的心跳还是会为你慢半拍!这就是证据!”
话音落下,整座虚影高塔开始崩解,化作万千光点坠入大海。海面沸腾,升起一道人形光影,缓缓向我走来。
她站在我面前,浑身湿透,却散发着灼热的生命力。
“我回来了。”她说,“不是作为幸存者,而是作为选择者。这一次,我不逃了。我要和你一起面对所有后果。”
我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拥抱全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