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到了。”她说，“你打破了谎言之环。”
“代价是什么？”我咳出一口带着金属碎屑的血。
“你将失去神格，回归凡躯。灰星系统将关闭，除非下一个说谎者出现。”
“那这个世界……”
“会重新开始运转。真实的世界，从来不会完美，但它允许伤口愈合。”
我笑了，嘴角撕裂出血痕。
“挺好。”
就在此时，一道微弱的银光从废墟深处亮起。
一朵小小的花，在焦土中绽放。
花瓣如丝缎般柔滑，中心浮动着一点熟悉的光辉。我认得它??这是阿曼塔生前最爱种的那种月影兰，只在午夜开花，清晨即逝。
花蕊轻轻颤动，仿佛有人在低语。
“谢谢你……记得我。”
我伸出手，指尖轻触花瓣。
它没有消失。
“也许……”我喃喃道，“真正的治愈，不是让人不死，而是让他们即使离去，也能留下痕迹。”
司命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接下来呢？”
我望向远方。天边已有晨曦微露，驱散最后一缕灰雾。新的太阳即将升起，照耀这个满目疮痍却又顽强重生的世界。
“接下来……”我撑着手术刀站直身体，“我要重建药堂。”
“用什么？没有灰星，没有秘诡卡，没有谎言。”
“用最古老的东西。”我笑了笑，“诚实的诊断，真实的药物，以及……愿意面对痛苦的勇气。”
司命点头，将那枚银色十字徽章放在我手中。
“那么，医生。”她轻声说，“欢迎回来。”
风再次吹起，卷走了最后一片灰烬。
而在某处无人知晓的角落，一本泛黄的病历本静静躺在石缝中，封面上写着：
《疯医诊断书?卷VIII?新生录》
第一页，墨迹未干：
【患者编号：X-0001】
【姓名：未知】
【主诉：梦见一位戴乌喙面具的医生，说要治好这个世界……】
【初步诊断：疑似接触性神性感染】
【处理意见：密切观察，暂不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