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独留下的士?一脸茫然。
尤其是刘邈竟然没有大庭广众之下找他问话,而是将他领到后方一处偏殿的时候,士?心中更是惶恐。
瞬间,士?想到了许多。
虽然士燮向来亲近刘邈,但是在实际上却依。。。
邺城,北赵皇宫。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大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道身影在龙椅前跪伏的轮廓。袁谭与袁尚皆披发跣足,素服垂首,却各自心怀鬼胎。殿外风声呼啸,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似冤魂哭嚎于九幽之下。
“父皇……真的死了?”袁谭终于开口,声音低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一缕残息。他抬眼看向传报的使者,那人满脸尘土,衣甲残破,显然是从乌巢一路逃回,途中历经生死。
使者低头,不敢直视:“回……回大公子,末将亲眼所见??陛下阵前亲征,中伏于汉军火攻,营寨尽焚,尸骨无存。汉帝刘邈亲执长剑,斩其帅旗,宣告天下:‘袁绍授首,河北归心!’”
袁尚猛然抬头,眼中寒光一闪:“你说尸骨无存?那如何确认是父皇之身?莫非……只是传言?”
“二公子!”使者颤声道,“当时火势滔天,三日不熄。我军溃散之际,仅余数十骑护送主公突围,然中途遭遇伏兵截杀,全军覆没。唯有小校苟活,带回一枚玉佩??便是陛下随身佩戴的青螭纹玺扣。”
说罢,他双手捧出一方染血玉饰,呈于阶前。
袁谭接过,指尖轻抚那熟悉的雕工,心头猛地一震。这是父亲自年轻时便贴身携带之物,从不离身。如今竟出现在这等情境之下……他手指微抖,终是缓缓闭目,一滴泪滑落面颊。
可这泪水未干,他的眼神已转为冷厉。
“父皇既亡,国不可一日无君。”袁谭缓缓起身,环视四周文武,“我乃长子,按礼当承大统。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袁尚冷笑一声,亦站起道:“兄长此言差矣。父皇生前未立储君,临终亦无遗诏。况你先前兵败彭城,损兵折将,致使中原失守,岂堪主政?反观我镇守邺城,调度粮草,保全根本,方使大军得以再战。若论功绩德行,谁更适宜?”
“放肆!”袁谭怒喝,“你不过仗着母亲宠爱,便妄图僭越宗法!我虽败于彭城,然那是因粮道被断,非战之罪!而你??整日沉溺诗书酒宴,结交清流名士,可曾真正上过战场?”
“战场?”袁尚讥讽一笑,“兄长所谓战场,可是带着八万精锐,却被区区五千汉骑击溃,连flagship都未能守住?若非我连夜调兵接应,你怕早已沦为阶下囚!”
二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殿中文官多附袁尚,因其善笼人心,好施恩惠;武将则多倾向袁谭,以其久掌兵权,军中根基深厚。一时间,朝堂分裂,剑拔弩张。
就在此时,一人缓步而出,白须飘拂,正是老臣审配。
“二位公子!”他声如洪钟,压下喧哗,“今国丧未举,外敌压境,尔等不思共御强敌,反倒争权夺利,置社稷于何地?!”
袁谭冷哼:“审公此言,莫非是要我拱手让位?”
审配正色道:“非也。老夫只问一句??若此刻汉军南下,兵临城下,尔等还能这般争吵否?”
二人皆默然。
审配叹息:“主公一生雄图霸业,终败于骄矜自负。今其身死,若诸子再内斗不止,则河北必亡!不如暂立监国,待局势稳定后再议继位之事,方可保全宗庙。”
袁尚立刻道:“此议甚善。不如由我暂摄国政,主持丧礼,统筹防务。”
袁谭冷笑:“你倒是迫不及待。若真让你掌权,怕是明日就要削我去职,后日便赐鸩酒了!”
“你??!”袁尚勃然变色。
眼看兄弟即将动手,忽听殿外急报:“报??!幽州急讯!公孙瓒联合鲜卑、乌桓,已破涿郡,正向蓟城进发!另,青州臧霸叛降大汉,开城迎刘邈偏师,北海、东莱震动!”
众人脸色齐变。
紧接着,又一信使狂奔入殿:“并州传来消息!高顺率并州铁骑突袭上党,斩守将眭固,现已兵临壶关之外!洛阳方向,朱?大军渡河,逼近黎阳!”
一道道噩耗如暴雨倾盆,砸得满殿死寂。
袁谭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他知道,父亲死后,昔日依附于袁氏的诸侯或将倒戈,或趁火打劫。而大汉刘邈,绝不会给他喘息之机。
“现在怎么办?”袁尚声音微颤。
审配沉声道:“当务之急,合兵固守黄河防线,同时遣使联络曹操、刘表,共抗大汉。否则,不出三月,邺城必陷。”
“可我们……还有多少兵力?”袁谭低声问。
“能战之卒,不足七万。”审配答,“且分散各州,调动不易。”
袁谭闭目良久,忽而睁开,目光森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猛然转身,指向袁尚:“你素来勾结门阀,私养门客,家中藏甲逾千,早有异志!今日国难当头,若不交出兵符、解散私兵,休想参与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