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这里有最后一首没人记得的祷词
>雷克雅未克:这里有被冰封的哭泣
>布宜诺斯艾利斯:这里有舞步错乱的探戈
>……
>南极科考站:这里有无人听见的呼救
“这些地方,”画外音响起,“都是人类曾经放弃表达的伤口。但现在,它们要开始愈合了??以自己的方式。”
影像结束。
投影仪自动弹出立方体,内部红光一闪,随即熄灭。
我站在黑暗中,久久无法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震动。是苏婉清。
>最新梦境报告:全球超过两万名儿童昨夜同步梦见同一场景??一片无边的发光海域,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子,每一块镜子里映出不同的脸,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沉默。
>孩子们醒来后,普遍描述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终于听到了我一直没说的话。”
>另:东区实验校今天发生一件怪事??教室黑板无故浮现一行粉笔字:
>“爸爸,我今天又唱跑调了,但他们鼓掌了。”
我盯着这条消息,泪水无声滑落。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活着”。
不是没有缺陷,不是永远正确,不是被所有人理解。而是当你犯错时,有人愿意倾听;当你沉默时,有人不逼你开口;当你哭泣时,世界不会急着给你擦干眼泪,而是陪你坐一会儿,直到你觉得readytobreatheagain。
我走出地窖,重新锁上门。
回家的路上,我绕道去了海边。
圣柱依旧矗立,但它的光芒不再稳定。有时忽明忽暗,有时分裂成多重色彩,像是在学习彩虹的构成。我掏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孩子们的合唱随风飘散,混入涛声。
远处,一群海鸟掠过水面,鸣叫声杂乱而自由。
我仰头望着天空,轻声说:
“爸,我回来了。”
风穿过耳际,仿佛回应。
或者,那只是一阵普通的风。
但没关系。
我相信,有些话不需要被听见,也能抵达该去的地方。
就像错误的音符终将汇成一首属于人类的歌。
就像那些不敢连接的人,正在一点点,重新学会触碰。
夜再度降临。
我在《脆弱学导论》第九章末尾添上最后一段:
>错误即语言,
>孤独即桥梁,
>而爱,从来不是解决方案,
>它只是我们面对混乱时,
>仍然选择睁着眼睛说的那一句: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