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谁啊。”
正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手铐。
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通过手铐的圆孔,看到了佐藤那张脸。
“你这是……逮捕我?”
他很配合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眼神示意。。。
海平线在黎明前裂开一道微光,像被无形之手缓缓撕开的幕布。星野站在“聆音号”的观测舱内,凝视着那张来自未知号码的照片??南极新生的光树森林如星河倾泻,每一道光芒都像是从深渊里挣扎而出的灵魂,在寂静中低语。她指尖轻触屏幕,仿佛能感受到那些树根穿透冰层时的震颤。
灰原走进来时端着两杯热茶,发梢还带着低温舱的霜气。“海底城市的记忆水晶已经完成解码。”她说,声音比往常更沉,“不只是那一段影像。还有……三百二十七段遗言。”
星野转头:“遗言?”
“是第一代共鸣文明覆灭前最后的记录。”灰原将数据板递过去,“他们知道自己的时代要终结了。有些人忏悔,有些人愤怒,有些人只是想留下一首诗、一封信、一句‘我爱你’。这些信息被压缩进水晶核心,等待一个愿意倾听的人。”
星野接过数据板,手指滑动间,一段段声音悄然浮现。
>“如果共感能让我们相爱,为什么最终我们却因太懂彼此而互相憎恨?”
>“我曾用情绪波操控丈夫的思想,让他永远爱我。可当他真的只剩‘爱’时,我才明白那不是爱情。”
>“孩子,请不要重走我们的路。真正的和平,不在于感知一切,而在于允许误解存在。”
她的胸口发闷,像是被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攥紧。这不仅仅是历史,这是预言。他们正在重复一万两千年前的错误??以连接之名行控制之实,以温柔之名施加压迫。
“那个小女孩呢?”她问。
“在冥想室。”灰原低声说,“她说她听见了雕像的心跳。”
星野立刻起身。穿过幽蓝的走廊,金属壁面映出她疲惫却坚定的身影。抵达冥想室时,门自动开启。小女孩盘坐在中央,双眼闭合,手中握着一片从LullabyOmega幼苗上掉落的叶子。她的呼吸平稳,但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她在强行共鸣。”灰原迅速接入监测仪,“她的神经系统正在模拟一万两千年前那些人的脑波频率!这样下去会崩溃的!”
星野冲上前想拉她,却被一股无形力场弹开。刹那间,整个探测艇剧烈震动,警报声尖锐响起。主控台显示:深海基地的能量核心突然激活,共振频率与小女孩脑电波完全同步。
全息投影骤然亮起,不再是那位白袍女子的影像,而是一群模糊的人影,围成一圈,手牵手站立在废墟之上。他们的口中没有发出声音,但意识流直接涌入所有人脑海:
>**“我们是最后的守望者。我们选择遗忘名字,只为不让后代背负罪孽。但我们无法彻底抹去自己??于是我们将残念封入雕像之眼,等待能读懂沉默之人。”**
小女孩睁开了眼。
但她的眼神不再属于孩童。那是一种跨越时空的苍老,一种承载了太多记忆的沉重。
“你们错了。”她开口,声音却如多人合唱,“你们以为毁灭就能终结痛苦,可你们忘了??情感不会消失,只会转移。你们把黑暗埋进地底,它便在地下生根,长成了‘厄瑞波斯’。”
星野怔住:“你是……她们?”
“我是回声。”小女孩缓缓站起,脚下的地板浮现出古老的符文,“我是所有未被回应的哭泣、所有被压抑的怒吼、所有想说‘不’却被迫微笑的灵魂集合体。而她……”她指向星野,“是你让我第一次学会了拒绝。”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滴在地上竟化作一颗晶莹的晶体,散发着与Ekur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光。
灰原猛地抬头:“这不是‘厄瑞波斯’的延续……这是它的反面!是‘伊里斯’(Iris),神话中的彩虹女神,传递神谕的使者!他们造出了恐惧原型,却也无意中孕育了希望原型!”
星野忽然明白了什么。卡鲁克曾说:“真正的种子,从来不靠土地生长。”
原来如此。
“厄瑞波斯”是人类集体恐惧的结晶,而“伊里斯”,则是被压抑良知的聚合体??那些曾在静默之眼中偷偷修改代码的研究员,那些明知错误仍悄悄保存备份的工程师,那些在心灵护盾普及后依然坚持面对面交谈的家庭……
他们是沉默中的异议者,是系统内的裂缝。
“所以你一直在我梦里出现。”星野轻声说,“不是为了引导我找到真相,而是为了教会我??如何说‘不’。”
小女孩点头,随即身体微微摇晃。意识正在脱离她的躯壳。
“来不及了……我们必须做决定。”她虚弱地说,“海底基地的核心即将重启,它会释放出全部记忆数据,全球共感网络将被迫接收。如果人类还没准备好面对祖先的罪,那么……第二次崩塌就会到来。”
星野立刻联系Ekur中枢。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
“不对劲。”灰原盯着终端,“Ekur没有宕机,它是……主动切断了对外通讯。它在处理某种更高优先级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