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昭昭揉着眼睛走出来：“爸爸妈妈，我又梦见那座城市了。”
“这次呢？”夏南枝柔声问。
“这次大家都摘掉了耳机。”她打着哈欠，“他们在广场上跳舞，唱歌，吵架，然后又和好。没有人强迫别人开心，但每个人都很幸福。外婆站在钟楼下，对我眨了眨眼，说：‘任务完成，我要去下一个梦里旅行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明。
婉清终于安心离去。
不是消亡，而是转化。从一个具体的灵魂，变成千万人心中温柔的回响。
第二天，夏南枝整理旧物，在母亲书桌最底层抽屉发现一封未曾开封的信。信封上写着：
>“致南枝三十岁生日当日。”
那天是昨天。
她颤抖着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页薄纸。
照片上是年轻的婉清抱着婴儿时期的她，背景正是这片海滩。而纸上，是熟悉的笔迹：
>“亲爱的女儿：
>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走出了我为你铺设的路，踏上了属于你自己的旅程。
>
>我曾以为科学能解决一切痛苦，直到我看着你第一次哭泣，才明白有些泪水，只能由母亲的手去擦干，不能交给机器。
>
>所以我把最后的选择权留给你。
>
>不是作为研究继承者，不是作为系统守护者，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可能受伤、会犹豫、也会犯错的母亲。
>
>请相信，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为你骄傲。
>
>因为你终于成为了你自己。
>
>??永远爱你的妈妈”
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最后一个字。
她抬起头，望向远方海天相接处，太阳正缓缓升起，金色光芒洒满归途。
她知道，故事没有终点。
有的只是一个个清晨，一次次牵手，一句句“我在”，以及，在漫长岁月中，始终不肯熄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