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胜按照赵大勇的安排,带着侦察连的十名战士,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分批潜入青龙镇。张大山的堂叔家旁边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孙德胜等人就潜伏在里面,建立起一个临时的观察点。孙德胜坐在树权上,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来。上午九点左右,院子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正是张大山的堂叔张老栓。他提着篮子,像是要去赶集。“一组跟上,注意隐蔽。”孙德胜低声命令。两名战士悄悄尾随张老栓进了青龙镇。镇子不大,但因为地处交界,集市还挺热闹。张老栓在集市上买了些盐和布,又去药铺抓了几副药,行为看似正常。但细心的战士发现,张老栓在药铺抓药时,与掌柜的有短暂的眼神交流,然后掌柜的递药包时,下面似乎垫了一张小纸条。张老栓接过时,手指飞快地将纸条夹入手心。“有情况。”战士用约定的鸟叫声向同伴传递信息。张老栓买完东西,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一条小巷。跟踪的战士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看着。只见张老栓在小巷里与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擦肩而过,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似乎传递了什么东西。戴草帽的男人很快消失在巷子另一端,张老栓则提着篮子慢慢走回家。战士返回树林汇报情况,孙德胜立即派人去查那个戴草帽的男人。但由于青龙镇人流复杂,一时间很难确定那人的身份。“继续监视,重点看今天还有谁去张老栓家。”孙德胜下令。上午十点,独立团驻地后山菜地。老马按照赵大勇的指示,提着菜篮子来到窝棚。他表面上是在摘菜,眼睛却警惕地观察四周。确定没人后,他快步走进窝棚,来到东墙第三块砖前。砖缝里空空如也。老马心中一紧:昨天他放进去的纸包不见了!这意味着有人在他之后取走了情报,而且这个人知道单日取物的规律被打破了。老马按照赵大勇的吩咐,将那个写着假消息的纸包重新塞进砖缝,然后用泥土掩饰好。做完这一切,他匆匆摘了些菜,返回炊事班。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窝棚对面的山坡上,赵大勇亲自带着两名警卫战士,隐蔽在灌木丛中,用望远镜观察着窝棚周围的一举一动。从早上六点到十点,共有七个人接近过窝棚:两个是炊事班来摘菜的战士,三个是路过歇脚的民兵,还有一个是放羊的老乡,最后一个就是老马。赵大勇特别注意到那个放羊的老乡。他在窝棚外停留了大约十分钟,期间进去过一次,出来时手里多了根棍子,像是赶羊用的。但赵大勇隐约感到,那根棍子似乎有问题。“记下那个放羊人的特征,查查他是哪个村的。”赵大勇对身边的警卫员说道。“是!”上午十一点,赵大勇回到团部。周锐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张大山的档案。“团长,有发现。”周锐摊开档案,“张大山在县大队时,曾经在一次反扫荡战斗中失踪了两天…”赵大勇仔细翻阅档案,又看到一条记录:张大山调来独立团前,县大队曾接到过一份关于他的表扬通报,说是他独自抓获了一名敌特分子。但通报里对抓捕过程描述模糊,也没有敌特的具体信息“这份通报是谁发的?”赵大勇问道。周锐轻声说道:“落款是县大队政治处,但笔迹和县大队其他文件不一样。我问过卢主任,他说县大队的政治处主任老李是他同期培训的同学,他可以写信去核实。”赵大勇听了马上说道:“立即写信。不过要小心,如果张大山真有问题,他在县大队可能也有同伙。”中午十二点,赵大勇准时出发前往李家屯。他没有带太多人,只让周锐带着一个警卫班远远跟在后面,自己则骑马走在前头。黑石沟是一条长约五里的山谷,两侧是陡峭的石壁,中间一条小路蜿蜒而过,是前往李家屯的必经之路。这里地势险要,容易设伏。赵大勇策马进入黑石沟,速度不快,眼睛却敏锐地观察着两侧山崖。李大牛带着一个排的战士提前埋伏在制高点,如果真有伏击,他们可以在第一时间反击。走了约二里地,前方出现一个弯道。赵大勇勒住马,侧耳倾听。山风呼啸,但隐约能听到碎石滚落的声音。似是人为踩踏。他不动声色,继续前进。就在经过弯道的瞬间,前方路上突然出现三个“老乡”,推着一辆装满柴火的板车,似乎车轮坏了,堵住了去路。“老乡,需要帮忙吗?”赵大勇下马,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枪套上。“不用不用,马上就好。”一个老乡抬头,脸上堆着笑,眼神却飘向两侧山崖。赵大勇瞬间明白了:这三个人是诱饵,真正的伏兵在山崖上!就在他准备发信号时,山崖上突然传来一声枪响——不是朝赵大勇,而是朝天开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紧接着,李大牛的声音从山崖上传来:“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那三个“老乡”脸色大变,一人从柴木中抽出枪械,但却被山崖上飞来的子弹击中手腕,武器落地。几乎同时,其余两人纷纷从木柴堆里抽出短枪,但还没举起,就特务连的战士开枪放倒。“砰砰…砰砰…”赵大勇这时早已下马,他迅速躲到马后,拔枪准备还击。但预想中的激烈交火没有发生,几声枪响之后,山崖上已是一片寂静。李大牛带人冲下来:“团长,山崖上的伏兵跑了!我们只抓到了七个,还有至少十几人从后山小路逃走了。”“追!”赵大勇下令,“但不要追太深,小心调虎离山。”战士们沿着逃跑方向追击,赵大勇则检查被抓的七个人。都是陌生面孔,穿着老百姓衣服,但手上没有老茧,不像常年干农活的。“搜身。”赵大勇命令。战士们从俘虏身上搜出了手枪、匕首,还有一个人怀里藏着一本密码本。赵大勇翻看密码本,上面记录着一些数字和符号,与之前发现的密码纸片风格一致。“带走,交给周锐分开审讯。”赵大勇命令道。返回团部的路上,赵大勇心中盘算:这次伏击证实了第三条假消息确实被泄露,而且敌人行动迅速,说明情报传递渠道很畅通。但伏兵提前逃跑,意味着他们可能收到了预警。是谁报的信?回到团部已是下午三点。赵大勇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周锐、宋亮、徐国勤、李大牛四人参加。“黑石沟伏击证明,我们内部确实有内奸,而且级别不低,能及时获取情报并传递出去。”赵大勇开门见山,“今天参加行动的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具体计划,内奸就在我们中间,或者能接触到我们的人。”会议室气氛凝重。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明白这话的分量。徐国勤推了推眼镜:“团长,我建议立即进行内部审查,从能接触作战计划的人员查起。”“已经在查了。”周锐说,“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我的意见是引蛇出洞。”“怎么引?”孙德胜问。赵大勇已经有了主意:“敌人今天伏击失败,一定急于知道原因。我们可以故意放出一个消息,说我们之所以提前埋伏,是因为截获了他们的密电。”周锐眼睛一亮:“然后看谁对这个消息反应异常?”“对。”赵大勇说,“今天下午,我会‘不小心’在团部说漏嘴,说我们破译了敌人的新密码。如果内奸听到,一定会急于通知上线换密码或者撤离。我们只需监视几个重点嫌疑人的行动即可。”徐国勤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内奸不上当呢?”“那就再加把火。”赵大勇说,“明天,我要去师部开会,讨论春季反扫荡计划。这个消息只限我们五人知道。如果敌人得到风声并在路上设伏,那就说明内奸肯定在我们中间。”计划定了下来。下午四点半,赵大勇在团部召集几个营长开会,他故意大声说:“这次黑石沟能反埋伏,多亏了通讯处的小王,他破译了敌人的密码,提前预警啊!不然就后果不堪设想。”说这话时,他用余光观察窗外。一个身影在窗外停顿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正是警卫战士王小虎,张大山的部下。赵大勇心中有了数,但不动声色。傍晚时分,周锐带来审讯俘虏的初步结果:“团长,抓到的人招了,他们是青龙镇据点的小野特工队,受命在今天正午黑石沟伏击您。但他们的行动本来是高度保密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提前埋伏。”“他们怎么收到的命令?”赵大勇问。周锐接着说道:“是昨天深夜,有人从门缝塞进一张纸条,写着行动时间和地点。字迹是打印的,无法辨认。”“纸条呢?”赵大勇皱眉问道。周锐气愤地说道:“领头的小队长说看完就烧了。”赵大勇沉思:打印的纸条,这说明内奸可能有某种印刷工具,或者能接触到印刷设备。独立团里,只有政治处的宣传股有油印机,用来印学习材料和宣传单。“宣传股最近谁在用油印机?”赵大勇问徐国勤。徐国勤想了想:“主要是宣传干事小陈,但这两天油印机坏了,送到镇上修去了。”“什么时候送的?”“前天下午。”赵大勇与周锐对视一眼:时间对得上!“小陈这个人怎么样?”赵大勇问。徐国勤接口说道:“表现很好,大学生出身,文笔好,工作积极。就是有点小资产阶级情调,:()抗战风云之组团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