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储昀回来找姜璎时,她正百无聊奈地坐在碳炉旁,撑着下巴发呆。
炭火还燃着,他准备的食材却没有吃掉多少。
似乎她根本没什么胃口,只是不失礼貌地做做样子,顺带借着炉火的温度取取暖罢了。
她并不信任他。
靳储昀清楚这一点。
即便是为了恢复视力,但他在无奈之下带着几分强迫的做法,也让她来得不情不愿。
“靳医生?”
姜璎听出是他,刚回过神来似地,慢吞吞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
“你的事办完啦?烤肉很好吃,我都吃撑了。”
她眼不眨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对一个名义上是心理医生的人说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会被他立刻看穿。
或者,靳储昀冒出一个想法,她算准了以他平日里注重礼节、维持体面的程度,绝对不会当场拆穿她的谎言。
她总是一副单纯的样子,懵懂的笑容背后却又像在扮猪吃老虎。
很显然,此刻的态度,分明是她在表达对他的不满。
却恰恰是这种行为,给她添了几分鲜活。反而让她不再像做心理咨询时那样,看似事无巨细地将想法和感受告知于他,却永远不给人走进她内心的机会。
靳储昀垂眼低笑。
他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姜璎对面。
“嗯,我去见了一下阿兰因。”
他永远知道什么样的话题能引起她的兴趣。
“诶?”
姜璎抬起原本撑在手掌上的下巴。
在真实的疑惑与惊讶之下,她脸上假装的友好也消失不见了,“阿兰因也在这里吗?”
靳储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远。”
只这么两个字,挑起了一个令她产生好奇地话题,他却又不说下去了。
这种说了个开头,被勾起兴趣之后又突然戛然而止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姜璎还处在对他拿宿珩的事威胁她的气头上,加上她也没有那么迫切地想知道阿兰因此时的情况,索性也不继续问了。
对话断在这里,靳储昀好像也没有了继续与她交谈的欲望,反倒是这么个话题引起了他自己的回忆似的,他望着木桌上的茶杯,将她晾在一旁,自顾自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举动放在靳储昀身上来看,着实有些失礼了。
但姜璎同时又生出另一种感觉,他这次前来,的确哪里怪怪的。
好像在用这种从不会展现给不熟识的人的态度,来刻意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似的。
她干脆也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