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璎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几乎已经高到她难以承受的频率。
她不得不扭过头,撇开眼。
盯着另一侧的沙发背,她的眼前又都是大片暖棕色的色块了。
而宿珩忽然不再发出声音,俯下身贴过来,几乎将身体的所有重量压了上来,脸埋进她的颈窝之中。
以前宿珩经常这么做,那时姜璎当他是自己的狗狗,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今她的认知障碍发生变化,视力也逐渐恢复,余光中,宿珩的耳垂都已经红得滴血,打在她脖颈皮肤上的呼吸比任何一次都要滚烫。
她忽然想起他的犬牙刺进她后颈的尖锐刺痛,后怕地往沙发内侧瑟缩了一下。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怔了一下。
“……哪怕是在梦里,你也这样排斥我么。”
宿珩的语气似是有些受伤。
好像有什么自虐侵向似的,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
“姜璎。”
他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苦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对不起。”
见她没有反应,他并不觉得奇怪,似乎这是他幻想中的理所当然。
宿珩从沙发上下来,俯身替她理好额前乱糟糟的碎发。
“抱歉。我知道这只是我的谵妄……但是即使是妄想之中,我也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的。我答应过你……你放心。”
他又一次道歉。
“……”姜璎还是不回应,安静地看着他转身进了浴室。
兽人的背影高大挺拔,脊背紧绷,隐忍着什么情绪。
他走得极为匆忙,像是在刻意忽略她的存在,生怕自己走不出这过于真实的“妄想”。
她第一次看到他背影的轮廓,不禁联想到接他回家的那天,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也对着她暴露出宽阔的后背。
等确认宿珩离开,姜璎才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此时能够看见的喜悦才后知后觉冒了出来。
她一边欣喜着自己第一个看到的是宿珩,一边又为看到他这样……卑微而狼狈的样子,而感到抗拒和苦恼不已。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
她必须装作自己没有回来过,让刚刚的一切都成为他独自一人的妄想。
姜璎将沙发上她留下的凹陷抚平,回到玄关,将被挪动过的拖鞋摆好,重新穿上了自己外出的鞋子,带上盲杖,小心翼翼开门出去。
看不见的时候靠特殊的方法记得清清楚楚的路,用眼睛去辨别,反而生疏了许多。
没有太多心思去感受眼中的世界,她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店度过这段时间。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到了前几日治疗结束后回家的点,她才给宿珩打电话。
“阿珩,我这边结束啦,现在就回家。”
电话那头如往常一般应了声:“好。”
嗓音还带着些难掩的沙哑,姜璎当做没有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