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个音节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从前他也话少,但也不像如今这样,像是在躲着她,又像是在生闷气。
她也一并装作没有发现。
算准时间后,她才从咖啡店离开,假装才刚到家。
到楼下时,她远远就看到了宿珩的身影。
他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即使她只能模糊看见轮廓,也能想象得到他站在人群之中的样子,一定也是异常显眼的。
然而这种有人等候她回家的画面,此刻却并没能让她感觉到温馨,反而让她紧张极了。
她努力做出眼神空洞的样子,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像完全失明时那样,走在凹凸不平的盲道上,用盲杖判断着前方的障碍,迈着小而谨慎的步子往前走。
还未走到楼栋前,宿珩就朝这边走来。
她像看不见他在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走。
“姜璎。”
即将擦肩而过时,他喊了她一声。
嗓音中浮着的那点情。欲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冷峻之下难以察觉的柔软。
走近了,她才从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发现他换了身衣服,淋浴过的头发似乎还没干,发尖挂着水滴,欲要滴落却未滴落,在她隔着雾的视网膜上摇摇欲坠。
像是一种引诱。
姜璎顿住脚步,故作惊讶:“阿珩。”
“今天……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害怕她又觉得冒犯。
这段时间,他都是等在公寓楼下,等着从靳储昀车上接她下来的。
姜璎收起盲杖,眼睛平视前方,一下都没往宿珩的身上看。
她自然地抓住他的衣角,跟着他往前走:“靳医生临时有事,我想着等你过去接我又要等好久,就自己回来了。”
宿珩立刻生出一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本就该是完成雇主下达的任务而已,当雇主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必要像这样失落。
是他太贪心。
一路回到家,姜璎发现,即便她做了三年盲人,想要在视力恢复的情况下装全盲,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能看见的时候,很多反应都是下意识的。她需要全神贯注地伪装,才能不被他发现。
比如进门后,她克制住没有去看整齐摆放在玄关的拖鞋,而是让宿珩带着她到面前,提醒她去穿。
她摸索着去扶一旁的鞋柜,换上准备好的拖鞋。
期间没有特地看向什么地方,只漫无目的地望向远处,让她的双眼看上去没有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