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他说。
女孩抬起头,眼神空洞。“你是新来的梦吗?”
“我不是梦。”烬川说,“我是来听你说真话的人。”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想回家。可是……我不知道家在哪里。他们说我以前的名字不对,现在的名字才是正确的。可每次我叫出旧名字,就会被惩罚。”
“那你愿意告诉我,你原来叫什么吗?”烬川轻声问。
她摇头:“不能说。说了就会痛。”
烬川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如果痛,我们就一起忍着。但你要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它伤害你。”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她张开嘴,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叫小雨。”
话音落下,整个梦境剧烈震动。白色的墙壁开始龟裂,露出背后的代码洪流。警报声响起,系统正在试图切断连接。
烬川紧紧抱住她:“别怕!你说得很好,继续!”
她抽泣着,更大声地说:
“我叫小雨!我喜欢下雨!我喜欢泥巴!我喜欢哭!我不完美!但我活着!!”
轰??
梦境崩塌。
现实中的休眠舱逐一开启,孩子们陆续睁开眼。有些人茫然四顾,有些人抱头痛哭,有些人则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身体。
烬川摘下耳机,浑身已被冷汗浸透。
“成功了。”埃米尔激动地说,“情感防火墙正在瓦解!所有神经链接自动断开!”
玛拉冲上前,扶起一个颤抖的男孩:“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现在安全了。”
男孩嘴唇哆嗦,终于挤出两个字:
“谢……谢。”
那一刻,远在西伯利亚的回声教室遗址上空,极光悄然亮起。形状不再是波纹,也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画面:五个孩子手拉着手,站在阳光下大笑。
而在世界各地的“自由言堂”平台上,一条匿名留言突然刷屏:
>“我曾经以为,必须变得完美才能被爱。
>今天我才明白,原来我可以带着破碎被爱。
>谢谢你们,听见了我。”
没有人知道是谁发的。
但每一个读到这句话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
风停了。
灯闪了一下。
耳边仿佛有人轻语:
>“你说得很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