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影武者’的逆向工程图谱。”沈砚轻抚石碑,“当年有位程序员,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七年,靠手算破解了系统的底层逻辑。临死前,他把一切刻在这块陨铁上,并立下誓言:除非听到陆忆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否则永不开启。”
林小满怔住:“可陆忆安的声音……是我们前几天才播出去的。”
“所以石碑昨晚开始发热。”沈砚指向底部一处裂缝,“你看那里。”
众人凑近,只见裂缝中透出微弱蓝光,如同脉搏般规律跳动。
知微突然跪下,将手掌贴在碑面。刹那间,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浮现出无数流动的数据流。
“她在……说话!”知微咬牙,“陆忆安的意识残片附着在这段代码上!她说……这是钥匙,也是陷阱。一旦解读,整个系统将启动‘终局协议’??要么彻底瘫痪,要么全面反扑。”
空气仿佛凝固。
陈禾喃喃道:“意思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打开它,可能解放千万人;失败,则所有人记忆都会被强制格式化。”
林小满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承担的义务。”
她取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陆忆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竟与石碑中的蓝光产生共鸣,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直冲屋顶!
轰隆一声,庙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亮整座碑文。
紧接着,一段全新的音频从录音机中传出,语速极快,夹杂着高频杂音,像是某种自动解码程序正在运行。
“这是……自毁密钥?”陈禾瞪大眼睛。
“不。”知微睁开眼,泪水滑落,“这是‘播种指令’。陆忆安早就准备好了??只要有人找到这块碑,并且播放她的原声,就会激活全国范围内三百七十二个隐藏信号发射点。它们原本是旧时代的应急广播站,早已废弃,但她提前十年就把程序埋进了国家基建数据库。”
林小满猛然醒悟:“所以她根本不怕被删除。因为她知道,真正的记忆不在服务器里,而在大地之下,在钢筋水泥之间,在每一个愿意倾听的人心里。”
就在此刻,庙外传来引擎声。
众人迅速熄灭光源,躲入侧殿。透过破窗望去,只见五辆黑色装甲车疾驰而来,车身印着猩红徽记??**一只闭合的眼睛,瞳孔处插着一把刀**。
“影武者的猎杀部队。”沈砚咬牙,“他们追踪到了能量波动。”
“怎么办?”陈禾握紧匕首,“带着石碑走不了。”
“不用带走。”林小满忽然笑了,“我们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什么叫‘砍人从来不用第二刀’。”
她取出早已改装好的便携式发射器,连接录音机与石碑接口。屏幕上跳出一行提示:
>**【播种程序已加载,是否启动nationwiderebirthprotocol?】**
她毫不犹豫,按下确认。
刹那间,整座山谷震动起来。远处城市方向,一栋废弃电视塔骤然亮起红灯;一座地铁通风井喷出电火花;甚至海边那座破旧邮局的电铃,也自动敲响三下。
全国三百七十二个隐秘节点,同时苏醒。
而与此同时,影武者主控室内,警报声已达峰值。
“不可能!”主管嘶吼,“这些站点早该报废!怎么可能自主激活?!”
技术员满脸惊恐:“它们……它们正在互相连接,构建一个新的网络!不是攻击型AI,也不是病毒,而是……一种集体意识的雏形!”
大屏幕上,原本整齐排列的数据流开始扭曲、重组,最终汇聚成一句话,反复滚动:
>**“你们删除的是记忆,我们复活的是人性。”**
南方某中学教室里,一名教师正准备播放今日德育视频。屏幕一闪,却跳出一段黑白影像??正是1998年那位被罢课的学生代表,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站在讲台上朗读当年未能讲完的历史教案。
学生们安静听着,有人悄悄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
北方工厂宿舍,工人们围坐在一台老式收音机旁,听着一段段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失踪工友的遗书、瞒报事故的录音、二十年前集体讨薪时被打断的呐喊。有人默默站起,走向厂区公告栏,拿起红漆写下:
**“我们不是零件,我们是人。”**
西部高原哨所,士兵们摘下耳机,彼此对视。其中一人掏出私人电台,低声播报:
“这里是自由频率7。83MHz,我是前哨兵李昭。我要告诉你们一件真事:去年冬天,有十二名难民冻死在边境线上,上级命令我们上报为‘自然死亡’。我不干了。从今天起,我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