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的塔楼依旧残破，藤蔓缠绕如锁链。守卫的老傲罗认出他时几乎拔魔杖，直到看到他胸前的水晶吊坠发出共鸣蓝光，才颤抖着让开道路。
顶层牢房门开启。
里面没有铁笼，只有一张木床、一把椅子和一面镜子。镜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脊佝偻，双眼却依旧锐利如鹰。
“啊……”格林德沃沙哑开口，“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刻，比等死亡还要久。”
汤姆站在门口，没有靠近。“你说要见我？”
“不是为了求饶。”老人冷笑，“是为了告诉你??邓布利多临终前烧毁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他对你的全部计划：如何引导你走向‘正确的堕落’，如何让你成为他理想中的反面教材，好让世人更加拥护‘光明必胜’的神话。”
汤姆瞳孔微缩。
“你不信？”格林德沃咳嗽两声，“去翻翻他办公室地板下的暗格。密码是他妹妹的名字倒序拼写。你会找到一张录音水晶……里面记录着他亲口说：‘汤姆必须失败，否则改革无法推进。’”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
他曾以为自己挣脱了命运，可现在却发现，连他的反抗，也许都是被设计好的剧本。
“那你呢？”他冷冷问，“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棋手，也是棋子。”格林德沃闭上眼，“我年轻时相信暴力能带来秩序，后来发现秩序本身才是暴力的温床。我失败不是因为阿不思更强，而是因为我太像你??孤独，偏执，坚信唯有毁灭旧世界才能建立新世界。”
他睁开眼，直视汤姆：“而你不同。你停下了。你在最高处回头，看见了脚下踩着的尸体。这份愧疚，这份痛苦，才是真正的觉醒。”
汤姆久久不语。
最终，他从怀中取出那颗由泪水凝结的“共栖之心”，放在桌上。
“这不是胜利。”他说，“这是承诺。我对那些从未拥有名字的孩子们的承诺。”
格林德沃看着宝石，忽然笑了，眼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也许……”他喃喃，“我们都在寻找母亲。”
那一夜，纽蒙迦德的监控水晶记录下惊人一幕：两名曾被视为史上最危险的黑魔王，相对而坐，彻夜长谈。没有魔咒，没有威胁，只有两个破碎灵魂之间的低语。
黎明时分，汤姆离开。身后，格林德沃对着空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告诉世界……我不是英雄，但我希望有人能成为。”
返回霍格沃茨的路上，汤姆打开了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暗格。果然，一块黑色水晶静静躺在灰尘中。他激活它，听到了那段尘封的录音。
听完后，他没有愤怒，没有崩溃，只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与释然。
第二天清晨，他在全校师生面前播放了那段录音。
礼堂一片死寂。
然后，哈利站起来，声音沉稳：“我相信邓布利多爱这个世界。但他错了。爱不该有剧本，不该有牺牲品。从今天起，我辞去傲罗总长职务，加入‘共栖教育计划’。”
赫敏紧随其后：“魔法史课本需要重写。所有关于‘黑魔王必然邪恶’的章节，都将加上注解：**警惕单一叙事。**”
连麦格教授也摘下眼镜，轻声道：“七十年来，我一直在教学生分辨对错。现在我才明白，最重要的是教会他们提问。”
汤姆站在讲台上，望着台下无数双眼睛??有恐惧的，有怀疑的，也有充满希望的。
“我不是来纠正过去的。”他说，“我是来证明：即使最黑暗的灵魂，也能孕育光明的种子。而这颗种子，需要你们每一个人去浇灌。”
风穿堂而过，吹起他衣角。远处，湖面波光粼粼，仿佛万千星辰落入水中。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
但这一次，他不再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