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十一日清晨,一个小女孩在公园玩耍时,无意踢到一块松动的地砖。她蹲下查看,发现下面藏着一枚微型磁带,标签上写着:“给未来的孩子”。
她交给老师,老师播放后,教室里鸦雀无声。
录音内容如下:
>“你好呀,小朋友。
>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世界还没有放弃说话的权利。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做过大事,也没改变过历史。
>但我决定留下这卷带子,是因为昨天,我终于对我爱人说了实话:
>‘这些年,我很不快乐。’
>说完之后,我没有被抛弃,反而被抱得更紧。
>所以我想告诉你:
>真话也许会伤人,但假话会杀死爱。
>别怕开口,哪怕声音发抖。
>因为总有人,愿意听完你说完最后一句。”
录音结束前,还能听见远处语根藤叶片轻颤的声音,像在鼓掌。
如今,已没人知道谁种下了第一株语根藤。
有人说它是科学家最后的馈赠,有人说它是万千亡魂的怨念所化,还有人说,它本就是人类语言诞生之初就埋下的种子,只等谎言堆积到极限时,才会破土而出。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真话,语根藤就会回来。
春天来了。
泥土松动。
某户人家窗台下,一缕嫩绿悄然钻出地面,卷须轻轻勾住铁栏,仿佛在练习如何拥抱这个世界。
而在千里之外的山区小学,新来的音乐老师教孩子们唱一首新歌。歌词很简单:
>“我可以哭吗?
>可以。
>我可以不说吗?
>可以。
>但如果你愿意说,
>我在这里。”
教室外,风掠过山岗,带动一片新生的藤叶沙沙作响。
那声音,很轻,却足以穿透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