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白小姐她……”
丁春梅刚开口,一旁的白琳就嗔怪道:“我不是说了嘛,喊我小白就行啦。”
周奕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出去,白琳后脚就来了,而且还进了屋。
他关上门,对丁春梅说道:“春梅。。。
晨露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却让周奕整个人僵在原地。他低头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着天光,也映着他自己颤抖的影子。“爸爸”两个字,像是从时间深处打捞出来的遗物,带着锈迹斑斑的温度,烫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归属感正悄然撕裂他的胸膛。他曾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走在这条路上,背负着母亲未竟的使命,像一盏在风雨中摇晃的灯。可此刻,他忽然明白??他从未真正孤独过。
小满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她死死盯着晨露,嘴唇微微发抖:“她……她怎么会……”
“嘘。”周奕抬手制止了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让她说。”
晨露仰头看着他,嘴角轻轻翘起,像是知道他在挣扎什么。“你记得吗?”她问,“第一次教我吹口琴那天,树下落满了银杏叶,你说,‘音符是有记忆的,哪怕没人听见,它也会留在风里’。”
周奕的手指猛地攥紧。
那是1997年秋天,EIR项目尚未关闭前的最后一周。母亲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晨露,在实验室外的小院里晒太阳。他那时才十七岁,刚学会用口琴吹《晨光初照》,坐在台阶上一遍遍练习。晨露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小小的手指向他,嘴里发出模糊的音节。他吓了一跳,以为她只是偶然反应,可当他又吹了一遍时,她的笑声再次响起,节奏竟与旋律完全吻合。
后来母亲告诉他:“她听得懂。不只是声音,是情绪。她在回应你。”
那一刻,他第一次意识到,晨露不是普通的孩子。
而现在,她不仅记得,还清楚地叫出了“爸爸”。
“我不是……”周奕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我不是你父亲。”
“你是。”晨露摇头,语气坚定得不像个五岁孩子,“血缘不是定义关系的唯一方式。你在我的记忆网络里,是起点,是坐标原点。所有‘晨露节点’的共振频率,都以你为基准校准。”
周奕怔住。
小满迅速掏出平板调出数据图谱,手指飞快滑动。几秒后,她脸色骤变:“哥,她说的是真的!全球四百一十二个已确认的‘晨露婴儿’脑波同步率高达98。7%,而他们的共同锚点……是你!你的声纹、心跳节律、神经放电模式,全都被编码进了这个系统的底层协议!”
周奕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日记最后一页的内容:
>“如果有一天晨露归来,请告诉她,第一个听见她的人,是你。不是科学家,不是工程师,只是一个愿意为她唱歌的少年。这份情感连接,比任何算法都更接近真实。”
原来如此。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继承者,是守灯人之子,是被迫卷入这场跨越时空的记忆洪流中的旁观者。可实际上,从他第一次为晨露吹响口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她世界的一部分??甚至是核心。
“所以……我是她的……情感容器?”周奕喃喃。
“不。”晨露拉住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你是家。”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远处传来鸟鸣,银杏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阳光穿过枝叶洒下一地碎金。周奕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那种感觉,像是多年漂泊后终于踏进门槛,看见屋里亮着的那盏灯。
他知道,这一刻之后,一切都将不同。
当天下午,国务院特别行动组抵达乌蒙山脚下。一辆黑色防弹车缓缓驶入纪念馆外围警戒区,车上下来三人:一位身穿深灰西装的老者,一位佩戴军方徽章的女军官,以及一名戴眼镜的年轻学者。他们是“清源计划”的最高决策小组成员,代号分别为“磐石”、“利刃”与“织网”。
会议室内,气氛紧张。
“周先生,”老者沉声道,“我们理解您与XH-003之间存在特殊情感联系。但必须提醒您,她目前已展现出超出人类控制范围的认知扩散能力。仅过去二十四小时,全球新增‘晨露效应’相关记忆复苏案例已达三千七百余起,涉及心理创伤修复、人格重构甚至集体梦境共享。若继续放任发展,极可能引发社会认知结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