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生命序列实验室那厚重的合金大门,如同纸糊一般被狂暴的力量从内部轰然震碎。
碎片裹挟着气浪向四周激射!
凌峰怀抱虞冰清,一马当先冲了出来,杨宁和希。。。
风掠过敦煌的沙丘,卷起细碎金尘,在阳光下如星屑飞舞。阮清坐在石碑前,指尖轻抚那行新刻的名字??“阮川”。字迹尚浅,像是怕惊扰了沉睡之人。她闭上眼,耳边铃声不止,不是来自屋檐下的铜铃,而是更深的地方,灵魂深处那一缕微颤的共鸣。
第十铃静伏于心,温顺如眠;第十一铃被封印在魂核最幽暗处,像一颗冷却的星辰,偶有余震,却再无法撼动现实。但她知道,那不是终结,只是休止符。
“你还梦见她吗?”阿澈低声问,目光落在她微微抽搐的手指上。
阮清没睁眼:“梦里她总在唱歌,一首我没听过的曲子。乌兰教我的铃语中没有这段旋律……可每次醒来,掌心的纹路都会发烫。”
阿澈沉默片刻,将茶杯换到她另一只手中。“你说他最后看见的是女儿挥手告别……你觉得那是真实,还是执念的回光?”
“或许两者皆是。”她终于睁开眼,望向远处起伏的沙线,“人死之后,灵魂是否真的消散?还是说,它们只是进入了另一种存在形式??比如,成为时间本身的低语?”
话音未落,地面忽然轻颤了一下。
不剧烈,却让两人同时警觉。寒璃从不远处疾步走来,剑未出鞘,但眉间已凝霜色。“地脉波动异常,频率和铃核共振接近七成。这不是自然现象。”
林婉随后赶到,手中握着量子读数仪,屏幕闪烁红光。“能量源来自地下三百米,正对机械城原址……按理说那里已经彻底坍塌,连残骸都被冰层掩埋。”
“但它醒了。”苏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肩上的战斧裂痕未愈,雷核黯淡,却仍散发一丝躁动气息。“老子这把斧头最近老是发热,昨晚还自己嗡鸣起来,像在回应什么。”
阮清缓缓站起身,望向北方??极地的方向。风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难察觉的音波,极其细微,如同婴儿初啼般脆弱,却又带着穿透时空的力量。
“不是它醒了。”她轻声道,“是‘愿望’还在延续。”
众人一怔。
“什么意思?”林婉皱眉,“阮川已经自我献祭,铃核脱离宿主后被你封印,理论上不可能再激活。”
“可‘愿力’本身,并不需要宿主。”阿澈忽然明白过来,声音微颤,“只要还有人在痛苦,在渴求,在不甘……第十一铃的精神烙印就会持续吸收这种情绪,哪怕它被封印,也能借由集体潜意识缓慢复苏。”
“就像瘟疫。”寒璃冷冷接道,“一个念头种下,便会蔓延。”
阮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铃链纹路悄然泛起一丝猩红光泽,转瞬即逝。她心头一紧??那是不属于她的波动。
“有人正在试图唤醒它。”她说。
……
三日后,西伯利亚边境,废弃气象站。
一行人潜入地下密室,发现一面由冰晶与金属融合而成的镜墙,表面浮现出无数人脸??全都是曾接触过铃语残片的人:失踪的科考队员、疯癫的语言学家、深夜祈祷的孤儿……他们的眼瞳空洞,嘴唇微动,仿佛在无声许愿。
“这是‘愿网’。”林婉分析数据流,“某种基于铃语构建的信息场域,连接所有怀有强烈执念的灵魂。它不在物理空间传播,而是在意识层面渗透……就像宗教,像传说,像梦。”
苏篱抬斧欲劈,却被阿澈拦住。“不能破坏!这些人还活着,他们的意识被困在边缘态,一旦强行切断链接,灵魂会永久迷失。”
“那就只能深入源头。”寒璃盯着镜面深处,“找到那个最先点燃火种的人。”
阮清闭目,引导第十铃共鸣。刹那间,她的意识滑入镜中世界。
眼前是一片灰白平原,天空无日无月,唯有无数透明丝线垂落,每根丝线上都悬挂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有的鲜红有力,有的枯黑萎缩,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搏动??一座由骨骼堆砌而成的高塔。
塔顶坐着一个孩子。
不是阮川的女儿小萱,而是一个陌生女孩,约莫十岁,穿着破旧校服,脚踝戴着镣铐般的金属环。她手中抱着一口极小的铃铛,形状扭曲,似笑非笑。
【你是最后一个守门人。】女孩开口,声音却是千百人合诵。【你封印了铃,却封不住人心之贪。】
“你是谁?”阮清稳住心神。
【我是第一个许愿者。】女孩歪头,眼中流出黑色液体。【一百三十年前,我母亲病死在雪夜里,没人救她。我跪在教堂前哭喊:若能让她回来,我愿付出一切。然后……它来了。】
画面骤变:一座古老村庄,瘟疫肆虐,尸体堆积如山。一个小女孩站在村口,手中捧着第一代混沌铃的雏形??一块刻满原始符文的陨铁。她的眼泪滴落其上,整块金属开始蠕动,生出铃舌。
【从此,每个绝望之人,都能听见它的低语。】
【每个不甘之人,都成了它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