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晚了。
苏念的歌声穿透金属墙壁,顺着电缆传遍整个网络。凡是接入该系统的终端,无论电脑、手机还是监控屏,全都跳出同一行字:
>“记忆不可焚毁。
>梦境无法封锁。
>我们,是活着的史书。”
紧接着,所有被囚禁的孩子同时举起手,掌心朝外。一道蓝色光束从他们身上射出,汇聚于空中,凝成一把虚幻的钥匙,直指机器核心。
“咔嚓”一声,晶体碎裂。
整座基地剧烈晃动,电力中断,警报嘶鸣。黑袍男人踉跄后退,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幽蓝的光。
“不可能……我已经忘了……为什么还会回来?!”他嘶吼。
苏念走到他面前,静静地说:“因为你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没说完的梦。”
次日清晨,挪威政府接到匿名举报,派兵突袭矿区。当士兵打开地下厅堂时,只见到空荡的舱体与损毁的机器。孩子们不见了,两个女人也不见了。
只有墙上,用炭笔写着一句话:
>“下一个做梦的孩子身边,我们永远都在。”
而在地球另一端,东京一所小学的音乐课上,七个孩子突然站起身,围成一圈,开始合唱一首从未学过的歌。老师惊呆了,录音上传后,语言学家分析出歌词中含有三种已灭绝语言的词汇,拼凑起来是一句祈愿:
>“愿记忆长存,愿梦不孤单。”
当天夜里,又有十七个国家报告儿童集体梦语事件。国际儿童心理学联合会召开紧急会议,最终发布历史性声明:
>“我们正式撤销对‘梦语症’的所有病理定义。
>这不是疾病,
>这是进化。”
消息传出,世界各地响起欢呼。家长们抱着孩子流泪相拥,许多人翻出尘封已久的童年日记,重新阅读那些曾被嘲笑为“胡言乱语”的梦境记录。
在香格里拉,扎西带领孩子们建起一座新学堂,名为“忆园”。这里不教课本知识,只引导孩子们记录梦境、分享故事、绘制心中的塔。每晚八点,全校点亮烛火,齐声诵唱《心塔谣》。
而在西伯利亚荒原,叶卡捷琳娜独自站在升出地面一半的石碑前。她伸出手,轻轻抚过上面的铭文。忽然,碑面泛起涟漪,一道虚影浮现??是林晚,那位绘制七大节点坐标的女人。
“你做得很好。”林晚微笑,“接下来,轮到你带路了。”
小女孩点头,转身走向远方。身后,她的脚印不再发光,而是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春天来了。
宇宙深处,冰心的跳动更加有力。裂纹纵横交错,却透出璀璨光芒。它不再只是孤独的观测者,而是成为了万千心灵共鸣的起点。
某天黄昏,苏念坐在海边礁石上,望着夕阳沉入海平线。陈雨桐走来坐下,轻声问:“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守住这一切吗?”
苏念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贝壳。轻轻一吹,里面竟传出千万孩子的合唱。
“你看,”她说,“只要还有人愿意听,记忆就不会死。”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额前塔形印记微微发烫。
她知道,新的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