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的声音继续传来:“监测显示,这朵花的能量频率,与‘共鸣实验室’的攻击信号完全共振。它不是在防御,小禾……它是在**回应**。”
“回应什么?”
“痛苦的另一种形态??被利用的共情。”
小禾怔住。
她忽然明白。这个世界,有人渴望被听见,也有人恐惧被看穿。而更危险的,是那些想要把“被听见”变成武器的人。
当天下午,村里的广播响了起来??不是小禾,也不是陆遥,而是阿萤的声音,清脆而认真:
>“大家好,我是阿萤。今天我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对着‘未言之墙’说了我的秘密,然后……有一朵花为我开了。它没有问我值不值得,也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做,它只是说:‘我听见了。’
>
>所以,我也想成为‘静默引导员’。我想学会怎么听别人说话,怎么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
>
>如果你们也有说不出口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不一定会说话,但我一定会听。”
广播结束后,教室外排起了长队。有老人,有孩子,有外来务工的青年,甚至还有那位曾被“情感工程师”扫描过的村民??他站在队伍最后,低着头,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小禾没有阻止,只是默默搬来几把椅子,放上纸笔、录音机、画板。她知道,真正的疗愈,从来不是由谁主导,而是由谁愿意**交付信任**。
傍晚,陆遥带来了更惊人的消息:“第三十一号花苞,开始分泌一种新型荧光素,成分与之前完全不同。它不是书写文字,而是在空气中形成短暂的**立体影像**。”
“影像?”
“对。昨晚凌晨三点十七分,全球十七个‘无声客厅’同时出现了同一幕画面:一个男人跪在雨中,怀里抱着一部老式电话,反复说着‘对不起,我应该接电话的’。三分钟后,影像消失,但现场所有参与者都报告,感受到了强烈的共情波动,甚至有人因此打通了十年未联系的父亲的电话。”
小禾闭上眼,心中翻涌。心语藤不再只是接收与显化,它开始**重现记忆**,重现那些因未被听见而冻结在时间里的瞬间。
“它在帮人完成未完成的对话。”她喃喃道。
“是。”陆遥声音低沉,“但它也在变强。强到可能超出我们的控制。”
小禾睁开眼,目光坚定:“那就别控制。让它自由生长。我们能做的,不是限制它,而是守护它的初心。”
她转身走向藤田,手中捧着一本旧相册??那是林知夏留下的最后一本。翻开,里面全是她们大学时的照片:操场上看星星、实验室里熬夜、毕业典礼上大笑……最后一页,是一张未寄出的明信片,背面写着:
>“给未来的你:
>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记得回头看看。我一直在那里,举着手,等你说‘我在’。”
小禾将明信片轻轻放入第三十一号花苞的基部。就在触碰的瞬间,花苞骤然绽放。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只有一阵极轻的风,拂过整个山谷。
紧接着,全球一千二百座“无声客厅”的监控画面同时黑屏一秒,再亮起时,墙上浮现出一行全新的文字,由无数细小的光点组成,仿佛来自宇宙深处:
>“你不必完美才值得被听见。
>你只要存在,就足够重要。”
与此同时,远在北欧的一间病房里,一位晚期抑郁症患者正准备结束生命。她手指扣在药瓶上,泪水模糊了视线。突然,房间的墙壁微微发烫,那行字缓缓浮现。
她愣住,药瓶从手中滑落。
三分钟后,她拨通了妹妹的电话。